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去卷帘子胡同吧。”
李不愁和李寻欢离着门近,先转身走出了大厅,贾珂等他二人回头,揽住王怜花的肩膀,让他靠近自己,轻笑道:“有这么好笑吗?你刚笑话了李不愁,就让李不愁来笑话你了。”
王怜花也知道自己那一笑是失态了,心里很不好意思,只是他心里越不好意思,面上越要装得理直气壮。他睁大了眼睛,哼了一声,说道:“人家都笑话我了,你不为我出气,反而来教训我,还整天要当我老公呢,你还是乖乖当我老婆,叫我老公吧。”
贾珂噗嗤一笑,有心想要吻他,但是他脸上都是面粉等易容的东西,无处去吻,便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然后道:“王公子所言甚是,下次你再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一定陪你一起笑。”
王怜花笑道:“算了吧。我笑出声来,丢的是你的人,你笑出声来,丢的是我的人。如果咱们两个人里面一定要有个人丢脸,在下脸皮太薄,脸皮只够丢一次的,之后就没法见人了,所以还是你丢脸吧。”
其实要是再发生一次刚刚的事,他们笑出声来,首当其冲丢脸的当然是他们自己。贾珂知道王怜花这般乱说一气,只是想要拐弯抹角地表示,如果他做了什么丢脸的事,贾珂不需要夫夫同心,陪他一起丢脸,不禁好笑道:“上次是谁要我让让他,好让他当上这世上最最无耻,最最卑鄙的人的?”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道:“是你的王姑娘啊!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李不愁走在前面,贾珂和王怜花刚刚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清,只有这一句话,因为贾珂和王怜花走了过来,他才听得清清楚楚。
李不愁心道:“我本来想着许三哥这次是帮皇上办差,他不想让我和寻欢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可见他们两个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风悦中’是姑娘假扮的,多半是宫中的女官,‘楚却梅’很可能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原来这‘楚却梅’已经有情人了吗?那情人还姓王,当然不是这位姑娘,看来是我想岔了,这‘楚却梅’多半不是太监,而是宫中侍卫。他们这般亲近,想来是因为他们自小一起在宫中长大,一起为皇上办事的缘故,也说不定他们其实是姐弟。”
贾珂轻轻笑道:“好啊,这是你说的,回头我就给我的王姑娘买几件衣服,你可不能拦着王姑娘,不让她见我。”
王怜花神色自若地笑道:“不好意思,你的王姑娘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贾珂假装伤心欲绝地道:“她……她死了?她怎么死的?”
王怜花悠悠道:“今天早上她在卧室里等你,见你始终不回来,就出来找你,一进花厅,她就看见你亲亲热热地抓着小鱼儿的手,说你心中只有他一个,当场她就被你活活气死了。好在你的王公子比她多了一口气,他看着你跳窗离开,丢下他一个人,他居然还没死,留着最后一口气听到了你的解释。若非你的王公子比王姑娘坚强一点,他也要被你气死了。你虽然只有一个王公子了,但是你要加倍对他好,知不知道?”
贾珂听他这么说,不禁歉疚万分,伸出手去,轻轻一握王怜花的手,随即放开,说道:“从今而后,咱们两个再吵架,我绝不会丢下你,自己去找地方冷静了。”
王怜花见他神色郑重,目光歉然,微笑道:“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贾珂道:“你说。”
王怜花微笑:“下次咱们两个再吵架,你心里再生气,也要过来抱住我,好不好?我被你抱一抱,亲一亲,心中再大的火气,都会消失一大半的。”
贾珂哈哈一笑,眼中也流露出取笑之意,向王怜花耳中呵了一口气,轻轻说道:“你这个小色鬼,这么垂涎我的美色吗?”
王怜花哼了一声,笑道:“我若只是垂涎你的美色,干嘛不去找小鱼儿?”
卷帘子胡同离着李园不远,一行人坐在马车上,不过小半个时辰,马车已经驶进胡同,停在棺材铺前面。
这时已是傍晚,西方天空赤红如血,血红的夕阳映照在棺材铺门外挂着的两盏黄色的灯笼上。灯笼上面浮现了十几点红色,就好像刚刚有人在门口砍杀了人,死人喷涌出来的鲜血溅在了灯笼上。这十几点红色之间,还能看见三幅图画,皆是用暗黄色的颜料画出来的,颜料计划和灯笼融为一体,很难看清这三幅图画得究竟是什么。
贾珂站在灯笼旁边,仔细打量许久,终于发现第一幅图画的是一个人走到了一副棺材前面,棺材棺盖半开,棺材前后各站着一个人。第二幅图画的是一副棺盖盖上的棺材,悬在半空中,前后各站着一个人,似乎是在抬棺材。第三幅图画的是一座天宫,脚下是流动的云彩,人站在天空的石阶上,棺材留在原地,棺材前后仍然各站着一个人,棺盖是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