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妙风使愿以重金赎回此物,如果有人过来告诉他们那西域头陀的下落,等他们找到那头陀以后,波斯明教愿以千两白银酬谢那些提供线索的人。这告示一张贴出去,昨天傍晚就有一个妓|女过来说她曾经接待过这人,那妓|女是登雀楼的妓|女,名叫沙曼——”这西域头陀先前以十香软筋散杀死银叶先生,而吴明同样以十香软筋散生擒少林众僧,可见这头陀很可能是吴明的同伙,找到他,也许就能找到吴明。那天贾珂离开皇宫的时候,他还没遇到几千条毒蛇伏击,皇帝本来还要他继续帮自己办事,还吩咐他,这件事一定要办得十分隐秘,不可让外人知道,以防走漏风声,让吴明先将那西域头陀杀死了。
贾珂见许寒封对这件事所知甚详,便知道皇帝对他极为倚重,将这件事也交给了他去办。贾珂暗自思忖:“许寒封既然要找那个西域头陀,怎么皇上竟然派他到我身边来监视我了?难道我比吴明还重要吗?”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忽然有了怀疑,暗道:“难道皇上派他们过来,不是为了监视我,而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毕竟他们那么多人来我家里,虽然人人假扮成道士,但也足够引人瞩目了。外人只要稍一打听,就会发现我家里这么多人这两天都没有出过门,不用明说,明眼人也都能猜出来我是被皇上软禁了。贾珂既然被软禁在家里,那么在外面办事的人当然不会是贾珂了。
所以今天许寒封押送春笙回宫,也就直接带他离开了,不怕别人知道他们几个去的是皇宫。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才把许寒封派过来了,因为他是宫里的红人,皇上要他在外面帮自己办事,也得给他找个不在宫里的理由。他来我家里看守我,正好和我一起去外面查这件事?会是这样吗?可是那个春笙是怎么回事?”
他心绪起伏,默不作声,暗暗期盼自己猜测是真,这时听到“沙曼”二字,不由截住话头,震惊道:“沙曼?她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许寒封愕然道:“死了?爵爷你认识她?”说着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记得很清楚,上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十年前。那时候楚留香和陆小凤潜入包有衣家里调查他的死因,但是吴明早安排人手在包有衣家中的密道中候着他们,等他们一到,就将他们打晕带走。
当时就是一个叫沙曼的雏妓,嗯,如果我没记错,她就是登雀楼的妓|女,作伪证说自己去买桂花糖的时候,正好看见楚留香和陆小凤在包有衣家里放火。后来楚留香去告御状,皇上派人把沙曼带到御前,那时候她和大皇子府上的管家已经来到宫外,一根柱子忽然断裂,将他们几人砸死了。
当时大家都以为那根柱子是黄药师用弹指神通打断的,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杀死管家和沙曼灭口。如今咱们知道石观音和黄药师没什么关系,当年的事是吴明做的,可见当年的沙曼就是吴明的手下,而这个西域头陀十有八|九也是吴明的手下。那么现在这个沙曼呢?她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满脸刀疤的西域头陀的事情?”
他这样说着,心中却道:“如果我先前想得都是真的,这西域头陀——或者说范遥,是生怕查案的人没从十香软筋散上面联想到吴明,所以特意找了一个叫沙曼的妓|女,在她那里留下了线索吗?”
贾珂心念一转,向王怜花瞧了一眼,就见王怜花靠在柳树上,右手拉着一根垂下来的柳条,曲着一条腿,也正凝目望来。
两人双目相对,王怜花忽的将柳条一口咬住,然后伸出舌头,缓缓舔了舔柳条,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贾珂心头一热,真想伸手去搂他,往他唇上吻去。突然贾珂狠狠咬了一下自己嘴唇,好生疼痛,这才挪开目光,继续思忖:“但愿这不是什么人设下的陷阱就好。我去找孙老爷的时候,哪能想到等着我的是几千条毒蛇。”
他既然想起毒蛇,便又想起当时他和王怜花在山洞中那既苦涩又甜蜜的一吻。那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今生最后一吻,心中当真有千万个舍不得,只想着要将这一吻深深刻在灵魂之中,等到来生也不会忘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细细品尝这一吻。
想到这里,贾珂脸上一红,心道:“那野山我是不想去了,不如在家中这座假山里面修个山洞,等修好了,就可以和怜花钻进这条山洞里面重温旧梦了。”
许寒封见贾珂脸上现出红晕,只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万料不到贾珂已经在想这条山洞应该开多大,里面是铺草席还是毛毯等事,许寒封神色郑重,说道:“还是爵爷记性好,我竟然全然不记得沙曼这个名字了。她为什么叫沙曼这事须得仔仔细细地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