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听见那人这么问,就回了他一句,只是似乎嘴里有伤,说得很模糊,我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那个人倒是听清了,冷冷笑道:‘是啊,你死了,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在家里一定会露馅,可是你以为我就会任由你那好儿子将我的秘密揭穿吗?你应该清楚,等哪一天,他发现我不是他父亲了,那么明年的那一天也就是他的忌日了。’我听了这话,顿时浑身发冷,这才明白这些天来,我天天见到的父王竟然都是那个人假扮的。父王听到这话,爱子心切,当时就流下泪来,含含糊糊的恳求那人放过我,他会尽心尽力的配合我,只要他不伤害我就好。
那人含笑道:‘只要你配合我,不要他瞧出端倪来,我当然就不会伤他,难道我很喜欢杀人吗?何况我也不是要你一辈子都待在墙里,我和石观音修炼的是同一门武功,每过一段时间,都有十几天的时间武功尽失,连一个普通的农夫都打不过。我只是想要借用你的身份,在接下来的时局动荡中,能有个安身之所罢了。你放心,等我用完了,自然会把这身份还给你的。’接下来他又问了一些今天|朝上的事,如果是父王,会如何处理,我看天色渐明,怕继续待下去会被旁人发现,就轻手轻脚离开那里,回到自己屋中,我坐在屋里思量许久,也不知道该向谁求救——”皇帝打断他道:“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世子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不敢,我怕我贸然进宫,会引起他的怀疑。”
皇帝听他这么说,也想起来世子这两年已经不再进宫读书,一直领差事做,确实不能经常和自己见面,缓缓点头,叹了口气,道:“你继续说。”
世子道:“后来我想出了个办法,我拜托我父王的一个老朋友做东,邀请我父王和他另外几个老朋友做客,那个人假扮我父王,自然就应约出去了。
我趁他离开,就支开其他下人,走进父王的屋里,站在那天晚上我看见的破开墙洞的那堵墙前面,仔细打量那面墙许久,都始终没有找到破洞。我心想一定是哪里布了机关,只要打开机关,就能找到破洞,于是又找了半天,最后在书架上发现了一只银花瓶。
这银花瓶固定在架子上,拿不下来,向右转也转不动,但是向左一转,虽然十分沉重,但是等转过一圈后,那面墙忽然从右边分开,缓缓敞开一个洞,正是那天晚上我看见的父王待着的墙洞,可是我却没看见父王的影子。
我奔到墙洞之前,伸手往洞中摸去,却什么也没摸到,只看见墙里面尽是些砖石泥灰,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你在找什么呢?’”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阴气森森,颇有些鬼气,直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好些人惊呼出来,甚至忍不住回头张望,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盯着自己看。
王怜花自然是不怕的,但他一听到这么多人惊呼,就侧头去看贾珂,希望他也被世子说的话吓得脸色惨白,自己也好将他搂在怀里,好声安慰,极近疼爱。
哪想贾珂却悄悄打了个呵欠,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他,压低声音说:“怎么,是不是站得累了?靠我身上吧。”
王怜花噗嗤一笑,有心想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但是瞧着贾珂发黑的眼圈,想了一想,还是选择趁着其余人被世子这话吓得愣神的功夫,凑过去,在贾珂脸上吻了一吻。
皇帝脸色难看道:“你……你还好吗?那人没伤害你吗?”
说完,忍不住瞪了太平王一眼,却见太平王也满脸关切的看着世子,关切之余,眉头紧锁,眼里满是茫然。
世子道:“多谢皇伯父关心,我……我没什么事,只是一直被他威胁到今天。”
说完,惨淡一笑,长长叹了一口气,方继续道:“那声音虽然含着笑意,但是我听到这话,真是吓得魂飞魄散,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倒在地。我回过身去,就看见父王正站在门口看着我,虽然面前的人和父王看起来一模一样,身上穿得也是父王的衣服,可是我知道,这人不是父王。
当时我惨白着脸,强笑说:‘父王,我正和别人玩捉迷藏,就躲进您这屋里来了,真是抱歉……’他听了这话,微微笑说:‘是吗?你是在和谁玩?是和凌霄明,段穿云,许飞霞,陈落雨,祝念风还是王小阳?’他说的这六个人都是我的贴身卫士,他们对我忠心耿耿,随时都愿意为我去死,六个人平日里形影不离,连睡觉都是在一个屋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时候要提起他们六人来,正愣神间,就看见六个人走到了他身后,正是我那六个贴身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