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赵让是真没想到王怜花竟然这么快就被缉拿归案了。他是被人扔在顺天府门口的,脸上还被人贴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此贼乃王怜花,望大人秉公处理”这十三个大字。
当时王怜花昏昏沉沉的,似乎喝了不少迷药,后来衙役们在他脸上浇了冷水,他才清醒过来。当时大伙惧怕他的武功,皇上特意派来不少暗卫防备他出手,他醒来后,却并不动手,他的武功似乎全都消失了,整个人也非常的安静,似乎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心知肚明,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一清二楚。
府尹隐隐觉得不妙,很不想立刻开堂审理,可惜王怜花一出现在顺天府门前,他被人抓住送到这来的消息眨眼间就传遍了京城,府尹不得不硬着头皮,请示皇帝后便开堂审理,但这消息传得这么快,让他冥冥之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变得愈发的深重起来。
赵让瞧着王怜花,道:“你可是王怜花?”
王怜花微笑道:“我若不是王怜花,今日又怎会跪在这里?大人何必再浪费时间,不妨直接将我的罪行都念给我听听,也好节省咱们这么多人的时间,不是吗?”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的亲切,也非常的随和,可是却不像是一个犯人对审问他的官爷说话时该用的语气,而像是一个天生谦和的主人对仆人说话时会用的那种语气。小鱼儿虽然心情沉重,可是听到他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赵让脸色一沉,道:“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宫也不浪费时间了。本官问你,神水宫的天一神水可是你盗走的?少林派四百五十七名僧人失踪,十二名僧人死亡这事可是你做的?峨眉派一百五十七人可是你杀死的?还有那封诬陷龟山魏无牙窝藏朝廷钦犯谢逊的信,可与你有关系?还有谢麟谢将军可是你杀的?京城那个假的谢麟谢将军是不是你安排的?”
王怜花居然笑了。
王怜花微笑道:“就这些吗?”
赵让脸色微变,道:“你还做别的事了?”
王怜花道:“我听说你们从谢麟的肚子里挖出来了一封信,是不是?将那封信读来给我听听吧。我还没看过那封信,怎么知道信上写的是真还是假。”
赵让看着王怜花,王怜花也正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难以捉摸的微笑来。赵让的手心不由开始冒汗,如果王怜花听完那封信后,就将信上的内容全都认下来呢?那朝廷岂不是真要成为屠戮少林、峨眉,意图灭掉整个武林的元凶了?那负责审理这桩案子的自己,岂不是乌纱帽难保了?
赵让灵机一动,道:“读信不难,只是在此之前,本官得先确认你是不是王怜花。总不能随便一个人出现在顺天府门口,被人说是王怜花,本官就当作是真的王怜花了。”
“大人,我可以证明,他就是王怜花。”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人群之中响了起来。
堂上的府尹衙役,堂外围观的百姓,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去看那声音的主人,这么多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连动也没动一下,就是王怜花。
赵让的额头上已冒出冷汗来,那声音的主人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容颜绝丽,娇美无比,穿着件雪白的袍子,腰间束着一条银色的丝带,自人群中飞出,轻飘飘落在大堂之上,衣襟在风中微微颤动,真如仙子一般。
赵让强作镇定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微微一笑,犹如鲜花绽放,道:“弟子宫南燕,正是来自神水宫,天一神水失窃后,家师派弟子等人出来调查此案,费时数日,终于将王怜花捉住,刚刚就是弟子将王怜花送过来的。大人若仍是不信,大可以派人调查弟子的身份。”
王怜花等她说完,微笑道:“大人,现在是否可以将谢麟的信读一读了?”
赵让虚弱的摆了摆手,让衙役当众朗读谢麟肚子里的那封信。
这封信上一共就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皇上忌惮武林,因此一手策划了寿昌公主与大理镇南王私奔并被杀一案,其实镇南王是被冤枉的,寿昌公主也是皇帝派人杀害并栽赃给谢逊,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向明教宣战,继而消耗武林高手,加强朝廷对武林的控制。
第二件事是围剿明教之后,皇上培养了一个替身替谢麟待在京城,谢麟自己悄悄离开京城,召集了一帮已经归顺的武功高手,将少林灭掉,将少林派僧人绑架到别处,并且将这件事栽赃到五岳剑派身上,意图挑起门派之战。
这件事失败后,皇上又命他去干掉峨眉,于是王怜花去神水宫偷走了天一神水,他们几人溜进峨眉派的厨房,将天一神水倒进饭菜之中,顺利杀死当时留在峨眉山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