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眨了眨眼,道:“那如果我坐着看你挖土呢?”
贾珂道:“那也很好。”
王怜花轻轻笑了笑,道:“那如果我躺着看你挖土呢?”
贾珂笑道:“你坐着和躺着没什么区别。”
王怜花睁着大眼睛,含笑看着他,笑容看起来那么讨人喜欢。
忽然,他问道:“东方不败是谁?”
贾珂道:“日月神教的副教主。”
王怜花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好像在说这朵花开的真好一样。如果不听内容,绝对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在意和提防,就像一只刺猬忽然竖起了自己背上的刺,却还假装自己其实只是一只皮毛柔软的兔子一样。
贾珂一面挖土,一面悠悠道:“朋友,我认识他比认识你还早。”
王怜花道:“是吗?那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他?”
贾珂道:“因为我那时候和他不熟,还差点被他杀了,这几年一起合伙做生意才熟起来的。”
他拉过王怜花的手,笑着说:“他有一个情人,是武当派的殷梨亭。虽然我实在不懂他们两个是怎么爱上对方的,更不懂他们两个的恋爱方式,东方不败这些年来和殷梨亭交往,一直假装自己是藏剑山庄的弟子西门常胜,三天两头的黑木崖、武当和他在藏剑山庄附近买的宅子三处跑,并且还乐此不疲,我一直很惊讶他居然还没被累死。”
他这话其实是说东方不败天天都很忙,绝没什么时间来找自己,王怜花显然也听懂了,却偏过头去,表情疑惑道:“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干什么?我对他又没有兴趣。“贾珂凝视着他,许久,噗嗤一笑,又强忍住笑,语气平静的道:“毕竟咱们俩在一起,我的朋友当然也要让你认识嘛。”
王怜花道:“哦。”
他抽出自己的手,重新拿起铲子,和贾珂一起挖起土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透过飞扬的尘土,还能看见他嘴角翘起的漂亮的弧度来。
他不说话了,贾珂却还在说话:“其实现在看来,俞放鹤死了,其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怜花道:“他死了,咱们最多知道他是假的俞放鹤,还有俞佩玉八成是发现了他不是真的俞放鹤才被他追杀的。他活着,咱们不仅能知道这些,还能知道更多,不是吗?”
贾珂道:“还有一点,或者两点。”
王怜花道:“什么?”
贾珂道:“首先我发现这帮人的作案手法非常的粗糙,能用的人手也非常有限。俞佩玉发现俞放鹤是假的,和他决裂,并且当众高喊他是假的,真正的俞放鹤已经死了,可是俞放鹤竟然调不出人手刺杀俞佩玉来善后,而是寄希望于暗杀天门道长,好借泰山派的手除掉俞佩玉。
昨天晚上也是,他虽然当机立断放火烧毁了李渡镇,可是他没想过当时可能有你我这样的幸存者亲眼看见他吹响哨子来组织手下点火,因此并没有检查过火场。”
王怜花笑道:“这点如果他现在活着,你也能想到。”
贾珂道:“不错,但是第二点却不是,我怀疑他未必知道自己嘴里的毒药是化骨丹。”
王怜花“哦”了一声,饶有兴趣道:“你是说他被骗了?”
贾珂道:“反正我不相信一个可以抛下所有同伴逃离小楼并在第一时间下令点火烧死所有同伴来杜绝后患的人,会吃化骨丹自尽。”
王怜花点了点头,沉吟道:“我看见他的尸体后,也有点惊讶。如果他被骗了,倒能说通了。化骨丹我虽然不知道药方,但是看书上写,化骨丹色若白玉而无味,很多药丸都是这样的。”说到这里,微微笑道:“你是想到把这个秘密告诉他的同伙,也许能套出什么话来?”
贾珂道:“首先咱们能先找到他的同伙是不是。我知道他是假的俞放鹤以后,立马就想到当年那件翡翠宝塔的案子里出现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大皇子,可是如果是当年的幕后主使,绝不会用这么粗糙的手法作案的。”
想到这里,忽然一笑,道:“王公子,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在你身上留下什么东西,这样就算有人扮成你,我也一下就能看出来。”
王怜花噗嗤一笑,低低道:“哪用这个,你问我你身上的牙印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留下的不就好了。”
贾珂回头看他,发现王怜花也正目光火热的看着自己。
王怜花对上贾珂的目光,忽然扔开铲子,笑嘻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兴致满满的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我知道一种办法,是其他人绝对伪装不出来。”
贾珂抱住他,被他在耳朵上吹了口气,哪还记得销魂宫的账簿,只感觉整个人都要在太阳下融化了,软绵绵的微笑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