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笑道:“咦,有个人跳出来了!莫非这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天底下最博闻强识,见多识广的人?”
王怜花才不理他,专心看着贾珂。
贾珂道:“喝完了,喝完了。”说着一口将碗里的热粥喝了。
王怜花虽然在生他们的气,但总算不把小鱼儿当成隐形人了,黄蓉十分高兴,笑吟吟地道:“除了王大哥,还有谁能让我爹爹心服口服,觉得自己不如他?”
王怜花也不理黄蓉,看着贾珂,微笑道:“你既然喝完了,咱们再去吃点别的东西吧,只喝粥可填不饱肚子。”
贾珂道:“咱们才喝了一碗,你就急着走啦?也成啊,咱们先去吃点别的东西,一会儿再回来。”
就在这时,小鱼儿突然将手搭在贾珂的肩头,借力站了起来。
王怜花下意识地向江小鱼瞥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收回目光,继续专心看着贾珂,笑道:“你若是想要喝粥,一会儿再回来喝就是了,咱们走吧。”说完这话,就见贾珂向他身后望了一眼。
王怜花知道江小鱼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但他既已决定不理江小鱼,此刻只当江小鱼根本不存在,看也不看身后一眼。
但小鱼儿怎会把自己当成不存在?
小鱼儿笑道:“王兄,你好啊!”
王怜花本就对江小鱼和黄蓉的一唱一和十分厌烦,看在贾珂的面子上,不好对江小鱼和黄蓉说什么,只好避开他们,图个清静。他向来嚣张狂妄,不可一世,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自己?自觉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让,哪想到江小鱼如此不知好歹,又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
王怜花实在不想再忍,心想:“这是他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转过身去,微笑道:“江兄这么说,莫不是在嘲讽我?还是江兄其实不知道,家严家慈,最近刚刚过世?不会吧,这世上最清楚此事的人,不就是江兄吗?江兄明知我刚刚成为孤儿,却向我问好,无异于纣王烹杀伯邑考,将其做成肉羹,赐给姬昌,等他喝完以后,问他肉羹的味道如何。江兄便是想做纣王,也该想一想,纣王落得了什么下场才是。”
小鱼儿听王怜花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不以为意,笑道:“王兄,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我要做纣王,你又不可能有儿子,说什么也做不成姬昌。”
他也知道这句话对于王怜花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因此说完这话,丝毫不停顿,继续道:“何况我从来都不想做纣王。当时被江琴和江玉郎困在山洞里的几个人,如果真的有人想做纣王,那人一定不是我,也不是玉无缺,也不是杨子江,也不是木婉清。”言下之意,自是说如果真的有人想做纣王,那人一定是柴玉关。
王怜花无言以对,冷冷地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小鱼儿道:“当然没有!我还欠你一句道歉,更欠你一句感谢。”
王怜花笑了笑,眼中丝毫没有笑意,说道:“这不过是两句废话,你愿意说,我却懒得听。”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小鱼儿跟了上去,笑道:“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两句废话,但对我来说,却是两句非常重要的话。你虽然懒得听我说,但我还是要跟你说。”顿了一顿,声音突然变得非常郑重,说道:“王怜花,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王怜花却没有半分动容,只觉烦得要命,恨不得一脚踹向小鱼儿,把他踢回中原去,忍了一下,衣袖轻拂,小鱼儿立时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怜花的耳边没有小鱼儿的聒噪声,顿觉神清气爽,大步向帐篷走去,走了两步,心念突然一转:“我的早饭还没吃完,为何要为了江小鱼,连早饭都不吃了?到时肚子饿了,难受的是我,又不是他,我为何要为了他忍受这饥饿之苦?”
于是他走向另一个火堆,那里有人在做肉夹馍,他拿起一个肉夹馍,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贾珂走到小鱼儿身旁,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向他一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走到做肉夹馍的地方,拿起一个肉夹馍,坐到王怜花身旁,侧头看向王怜花,笑眯眯地道:“王公子。”
王怜花“哼”了一声,凶霸霸地道:“干吗?”
贾珂笑道:“没什么啊,我只是想要叫叫你。”
王怜花才不相信,说道:“你只是想要叫叫我,干吗笑得这么开心?”
贾珂笑道:“你不喜欢我看到你就笑吗?这话是真是假?那以后我一看到你,就拉下脸来,仿佛你抢了我家的小鸵鸟,你就喜欢啦?”随即板起脸来,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眼光中却笑意盈盈。
王怜花知道贾珂平日里总是喜欢叫自己小猪大王,现在突然说起小鸵鸟来,是在取笑自己,还像小时候一样,遇到为难的事情,就喜欢把自己的脸埋起来,只要自己看不见,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心下着恼,怒道:“你以为我当鸵鸟,是为了谁?”言下之意,自是说:“江小鱼和江无缺如果不是你的兄弟,你以为我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