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缺叹了口气,说道:“痴情当然不是坏事。一个人若能遇到令他一往情深的人,那可真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杨子江微笑道:“那你这几天可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玉无缺诧异地望着他。
杨子江笑嘻嘻地道:“你莫不是忘了,咱俩已经成亲了?在我给你写休书之前,你都可以对我一往情深了。”
玉无缺瞧着他,微微笑道:“杨兄,在下绝对不会对一个只穿一条犊鼻裤,就在别人转来转去的人,一往情深的。”
杨子江笑道:“那我现在就把这条犊鼻裤脱下来?”
玉无缺沉默片刻,实在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只好转过身去,继续眺望窗外的风景。
杨子江哈哈直笑,找来自己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衣服上有好几个大洞,破破烂烂的,都是被玉无缺撕破的。
杨子江自己很无所谓,玉无缺却不能坐视不理,问道:“杨兄,你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杨子江懒洋洋地道:“本来是有的,后来都被我扔了。毕竟我要跟踪那几个瘾君子,一来没时间洗衣服,二来懒得带那么多脏衣服,所以衣服脏了,我就想办法搞一套新衣服,然后把旧衣服扔了。”拽了拽衣服上的破洞,笑道:“好相公,你会缝衣服吗?”
玉无缺摇了摇头,说道:“抱歉得很,我从未学过缝衣服。”
杨子江懒洋洋地道:“我想也是。”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笑道:“好在我今天收获不少,好太太,你要陪我去街上买件新衣服穿吗?”
玉无缺见自己在杨子江口中,一会儿变成相公,一会儿变成太太,当真又好笑,又无奈,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件衣服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我自当陪你去买衣服。”
两人上街买了几件衣服,杨子江换上以后,又去杂货铺里买了十几个极大的麻袋,每个麻袋,都足以装下一个成年男子。
玉无缺有些好奇地看了杨子江一眼,见他面带微笑,显得有些神秘,似乎不打算告诉自己,他为什么要买麻袋,便没有问他。
直到太阳落下去了,他的毒瘾第二次发作,他才知道,杨子江为什么要买麻袋。
玉无缺的毒瘾反反复复,到了天亮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杨子江见玉无缺不再动弹,便将麻袋放在地上,拆开麻袋口,解开他的穴道,问道:“出来吃点东西吗?”
玉无缺浑身冷汗,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噤,然后摇了摇头。
他四下张望,见自己坐在一个土坡上,其时东方朝日刚升,天色还不算亮,问道:“这里是哪里?”
杨子江懒洋洋地道:“一个土坡。”
玉无缺听到这话,便知杨子江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又道:“江玉郎呢?”
杨子江伸出手去,指向前方,然后放下了手,懒洋洋地道:“他行事还挺谨慎,一路上几次试探有没有人跟在他后面。这里地形平坦,又没几棵树木,找不到藏身的地方,我只好让他先跑一跑了。”说罢,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递了过去。
玉无缺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只觉入口香醇,微微有点奶腥味,不由一怔,低头一看,果然水囊里装的是乳汁。
他记得他们在镇子上的时候,并没有买过乳汁,奇道:“这是?”
杨子江淡淡一笑,说道:“我先前在路边瞧见了几头野骆驼,运气不错,是一头母骆驼带着两头小骆驼。我就过去绑住了母骆驼,挤了两袋骆驼奶。你再睡一会儿吧,等到小熊找到母熊了,我会叫你的。”
玉无缺很不习惯被人这样照顾,但他饱受毒瘾折磨,身上早已虚弱无力,若是逞强不用杨子江背着走,反倒会成为杨子江的累赘,只得点了点头,将水囊还给了杨子江,又缩进了麻袋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玉无缺的毒瘾发作了两次,待得神智清醒,但闻袋外说话声音乱糟糟的,似乎旁边站满了人。。
他缩在麻袋里,根本看不见麻袋外面,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只能静静地闭目养神。
突然之间,杨子江停了下来,跟着向后退了几步,似乎藏到了什么地方,玉无缺的眼前也跟着昏暗下来。
玉无缺伸出手指,在杨子江的后背上戳了一下。
很快杨子江放下麻袋,将袋口拆开。
玉无缺从麻袋里钻了出来,首先见到的是光秃秃的树枝。
原来他们躲在一片树林里,说是树林,其实一共就八|九株树,右手边就是一条长街,街旁开着好些商铺,街上行人很多,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玉无缺压低声音,问道:“江玉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