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眉道:“谁?”
贾珂道:“洪七公。”
他笑笑,又道:“无眉,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做。”
柳无眉道:“你说。”
贾珂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道:“你去这个地址,找天字号房三号房的客人陆小凤,他看到这张纸条,一定就知道是我让你去找他的,然后……”
***
“好孩子,醒了么?你病了,再睡睡吧。”
王怜花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青衣妇人坐在身旁,她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祥而亲切,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而甜蜜,就连她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指,都是那么轻盈而柔软,就好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在抚摸在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是王怜花从没在王云梦身上得到过的温柔和抚慰。
可是他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没见过这个人。
王怜花正想避开她的手,心里忽然一凉,他发现自己身上软软的一丝力气也没有,连挪一下脑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嘴唇动了动,果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糟糕,中招了!
王怜花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转转眼珠,打量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温暖而干燥的房间,他身下软绵绵的,犹如云堆一般,他应该正躺在床上,上方是床帐,床边靠着窗的一把椅子上放着一个包袱,看来这里应该是一间客栈的客房。
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客栈。
窗户关着,他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早知道有今天,他就把京城的客栈住遍了,这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知道。
这都怪贾珂。如果他不留自己在荣国府住,自己怎么会对京城的客栈一无所知?
王怜花很理直气壮的想着。
青衣妇人柔声道:“你瞧你脸都白了,想必病得很厉害,再歇一会儿吧,肚子饿了吗?姑姑等一会儿就带你出去吃饭。”
王怜花心中纳罕,这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她为什么还要这般惺惺作态,对自己说这些废话?
难道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只是内功太高,他竟然没有发现?
那青衣妇人出去了半晌,又回来,自床上将王怜花扶起来,一个店伙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帮着她把王怜花放在了她的背上。
王怜花打量着面前这个店伙,穿着件棕色的长衫,灰蓝色的衣带,王怜花仔细回忆一番,然后遗憾的发现,这打扮实在太过常见,他还是猜不出这是哪家客栈。
那店伙连看也不敢看他,哪怕目光不小心接触到了,也回连忙避开,同时脸上露出些微的愧疚,好像觉得自己刚才那个举动太过伤人一样。
王怜花自小就生的格外漂亮,走到哪里,只见过别人忍不住多看他几眼的,还从没受过这种待遇,他不由在心里冷笑一下,猜出这女人只怕也会易容,并且此刻把他扮的奇丑无比,让别人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折寿。
只是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眼下她的后脑勺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只要他有一份力气,就可以直接将她的后脑勺打碎。
只要有一分力气……
实在可恨!
那店伙好像在补偿自己刚才的伤人举动似的,道:“夫人真是好耐心。”
青衣妇人苦笑道:“我这侄儿自小父母就死了,哪怕他是个残疾,也毕竟是我的弟弟唯一的骨血,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我总不能把他扔了。”
那店伙连连叹息道:“您老真是个好人,好在这孩子虽然不能动,但还算乖。”
青衣妇人也不由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背着王怜花离开了客栈。
外面寒风呼啸,青衣妇人好似怕他冷似的,将他身上披着的斗篷上的帽子拉过来,虽然挡住了寒风,但也将他的视线完全挡住。
王怜花在一片黑暗中,只听到人声,车马声,他感到女人走过一条长街,又向右走,忽然,女人停下了脚步。
王怜花听见一个男人在旁边盘问道:“你们今天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头这么高,模样很普通的男人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是男孩,六岁出头,白白净净的,长得很好看,穿着件珊瑚红绫子做的冬衣。”
王怜花一听,立马知道这人找的就是自己。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没有见过,等问到青衣妇人,青衣妇人也细声细气的道:“官爷,没见过呢。”
捕快道:“你身上背着的是什么?”
青衣妇人道:“回官爷,这是我侄子,他自小爹娘就死了,偏偏身上又有残疾,没法站起来,也说不出话,一直跟着我过的。”一面说着,一面把斗篷的帽子掀开,那捕快看了一眼王怜花的侧脸,就连忙挪开眼,好像生怕自己会看到第二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