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虽然不错,毕竟没有到达寒暑不侵的境界,这时光着膀子,站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只觉一层层小冰粒子贴在身上,冷到了骨头缝里,不禁打了好几个寒噤。然后去脱裤子,手指还没碰到裤子,就听那绿衣少女道:“好啦,你不用脱了。”
朱长龄听到这话,又惊又喜,连忙收回了手,双臂环抱上身,以期驱散些许寒意。
那绿衣少女看向那几个弟子,说道:“你们把他俩搬进牢房吧。牢房里阴暗湿冷,他俩住在这里,只怕会冻出病来。你们先把朱长龄贡献的这几件衣服,在牢房里铺好,再把他俩搬进去。”
朱长龄是朱家门的掌门,身上的衣物,自然无一是凡品。
她这句话一出,朱长龄神色一僵,脸色十分难看,那几个弟子也都心下惴惴,偷眼去看朱长龄。
朱长龄定了定神,心想:“不过几件衣服,她既然喜欢,我给她也算不得什么。反正衣服已经给她拿走了,她用衣服去做什么,都和我毫无关系,我又何必为了几件衣服,就惹她不高兴?”当下向那几个弟子瞪了一眼,哈哈笑道:“我这几件衣服在小姐手上发挥作用,真是它们的荣幸!”
那几个弟子知道朱长龄是警告他们,不要在这里犹犹豫豫,赶快听从那绿衣少女的吩咐,当即走进地牢,将朱长龄这几件衣服铺在地上,然后将贾珂和张无忌依次放到衣服之上。
那绿衣少女向朱长龄道:“把钥匙给我,你们上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我要在这里跟他们说几句话。”
朱长龄自然不会反对,他将那两枚钥匙递了过去,带着几个弟子离开地牢,回到厢房。
那两个黑衣人仍然守在地牢门口,见朱长龄光着膀子走了出来,四道目光一齐落在他的身上。
朱长龄只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向这两个黑衣人点头示意,然后快步离开厢房,向左一转,走进斜对面那间书房。
地牢的入口虽然修在那间厢房的床铺下面,但去往牢房的那条地道,其实横穿半个后院,将那间厢房和这间书房连在了一起,也就是说,牢房其实是在这间书房的正下方。
朱长龄走进那间书房,将门关上,快步来到里间,在床上找了一条极厚的棉被裹在身上,然后回到前厅。
书架的左边放着一只花瓶,他将花瓶移开,露出一块铁块,上面有两个凹槽,抓住凹槽,向上一提,铁块便被他提了起来,露出一个花生大小的孔洞。
这孔洞下方就是牢房,虽然他没法通过孔洞,看见牢房里的情形,但若有人在牢房里说话,他守在孔洞之旁,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牢房内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贾珂,你怎么不说话?我记得我只是打伤了你,可没有点住你的哑穴吧。”正是那绿衣少女的声音。
贾珂淡淡地道:“我技不如人,输给了你,就像你哥哥技不如人,输给了我一样,你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有什么好说的?”
那绿衣少女“呸”了一声,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说我哥哥是技不如人,所以输给了你,这怎么可能?我哥哥的武功,你拍马也不能及,又怎么可能将我哥哥杀死?定是你使出什么卑鄙无耻的伎俩,我哥哥没有防备,这才栽在了你的手上!”
随即微微一笑,说道:“罢了,我哥哥已经死了,我现在跟你争辩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思?贾珂,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干吗要约你来这里吗?”
朱长龄一直不明白,他和贾珂素不相识,逍遥侯也不止他一个手下,贾珂为何放着逍遥侯那么多手下不理,只来找他的麻烦。
听到绿衣少女最后这句话,他登时茅塞顿开:“原来是这女人约贾珂来这里的!”随即转念,心中的困惑又深了一层:“但是这女人干吗要约贾珂来这里?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岩雀峰上有什么稀罕宝贝,我竟一直没有发现吗?”
贾珂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好奇啊,你肯解释吗?”
那绿衣少女哈哈一笑,说道:“我既然跟你提起这件事,当然就是想要跟你解释一番。毕竟我布下今天这个局,着实花了一番心思,除了我自己以外,再没人知道我究竟做过什么,那可真是无趣得很。嗯,我该从哪里跟你讲起呢?”
顿了一顿,又道:“就从那日我听说哥哥的死讯讲起好了。我哥哥死在了你的手上,你死在我的手上,一命偿一命,实在公平得很,你是这样认为事吧?
哼,你这样认为,我却偏不这样认为!我哥哥是天下间最高贵的人,是主宰万物的神,岂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相比的?只像你杀死我哥哥那样杀死你,实在出不了我心头这口恶气。我不甘心!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你死的轰轰烈烈,让全西域——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死在了我哥舒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