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想:“我以为这世上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的人,只有贾珂一个人,没想到她也会这么做。”蓦地里想起先前他从“迷魂摄心催梦大法”清醒过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王云梦用他当挡箭牌,挡住齐齐朝她射来的上百支羽箭,箭光闪闪之下,更显得木婉清十分可爱。
只是王怜花天性冷漠自私,只会因为别人对他坏,他就耿耿于怀,绝不会因为别人对他好,他就心生感激,出神了半晌,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在想木婉清,余下的一两分钟,都在想那日王云梦用他当挡箭牌的事情。一时间越想越气,只恨贾珂不在身边,让他咬上两口。
段誉见王怜花本来有说有笑,心情挺好,听自己说他们,是来找木婉清的心上人的,便在那里沉默不语,怔怔出神,更是莫名其妙,心道:“这位老兄怎么不说话了?”
段誉向木婉清瞧了一眼,只见她脸色白腻,下颏尖尖,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犹如笼罩在烟霞之中,实是一位绝色美女。
他见过的年轻姑娘之中,唯有曼陀山庄的王姑娘能胜过她一筹,突然间心中一动:“这位老兄听到我说婉妹是来找心上人的,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难道是因为,他见婉妹生得如此貌美,不由对婉妹动心不已,这时惊闻她已有心上人了,受到如此打击,这才说不出话来了?”
想到这里,不由高兴起来:“倘若这位老兄喜欢上了婉妹,那可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他若是喜欢上婉妹了,当然不会舍得婉妹在这里吃苦,说不定会偷偷将婉妹放走。我是婉妹的哥哥,他若是跟婉妹在一起了,我就是他的大舅哥,他当然也会将我一起放走。”
段誉向王怜花瞧了一眼,虽然有青铜面具挡着,看不见王怜花的神情,但看王怜花面朝自己,双目却在凝视虚空,显然是在想什么事情,又看王怜花目光中颇有气恼之意,显然他想的这件事情,是一件令他不快的事情。
什么事情,会令王怜花如此不快呢?
段誉更有底气,寻思:“我若要哄得他帮忙,总得先给他一点甜头,让他看到一线希望,这样他才有可能帮忙。”
他微一沉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婉妹喜欢的人,早就有家室了——”同时在心中补充:“虽然婉妹并不在意王公子有没有家室,甚至还想杀死贾兄,仿佛贾兄死了,她就能得到王公子了。唉,婉妹和秦阿姨不愧是母女,做事当真一模一样。”跟着道:“——两人生活和睦,感情甚笃,婉妹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得到那人的心,但她——”王怜花随口接道:“但她这人傻气十足,又十分任性,才不管人家喜欢不喜欢她,只要她喜欢人家,便一心要人家也喜欢她。”
心想:“我上次见到她,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她喜欢我,不过是别人做的手脚吗?看在她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我的份上,我可以饶她一命,但若她还是认定,贾珂是把我从她身边抢走的狐狸精,然后要对贾珂不利,别说她只是大理国的郡主,就算她是大理国的皇后,也休想让我饶过她了!”
段誉见王怜花说的半点没错,心中大奇,忍不住道:“老兄,你怎么知道婉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跟婉妹认识吗?”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懒洋洋地道:“用得着跟她认识吗?我听你说她是为什么闯进我们这里的,就猜到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不说她了,你刚刚说,她听说喜欢的人被我们抓走,就冒着生命危险潜筋这里。我问你: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段誉虽不愿出卖别人,毕竟最不擅长撒谎,一时间想不出应该将这件事推到谁的头上,只得道:“是我们在三寺镇上,听别人说的。”
王怜花问道:“别人是谁?镇上的人,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啊。”然后向后一仰,将手伸进铁笼之中,停在木婉清的脸颊上方,微微一笑,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若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那么你妹妹这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可要多上几样东西了。”
段誉心道:“他用婉妹来威胁我,难道我猜错了,他对婉妹其实半点情意也没有?还是他这只是在虚张声势,吓唬吓唬我,其实他舍不得动婉妹一根手指?嗯,他连婉妹的脸颊都不敢碰,显然是对婉妹极为敬重。他对婉妹,既不像绑匪对歹徒那样凶狠怠慢,也不像色狼对美貌姑娘那样轻浮随意,他这分明是把婉妹视为心爱的姑娘,所以对婉妹如此敬重!”
段誉哪里知道,王怜花不去碰木婉清的脸颊,只是因为他曾向贾珂发誓,绝不会对别人动手动脚,如今贾珂虽然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敢违背誓言,当即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