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听到木婉清说话,便没继续去想母亲的死,那个父亲才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的念头,也暂且被他压在了心底。
等木婉清将话说完,段誉笑道:“真是冤枉!我什么时候跟爹爹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了?”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倒希望自己能像爹爹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若能如此,不知少受多少折磨苦楚。”
木婉清眨了眨眼睛,笑道:“誉哥,原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是谁啊?我怎的从没听你提过?”
段誉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好提的。他有他的雄图壮志,我也有我的放不下,舍不得,此生此世,我俩都不可能在一起。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我跟你们提起他,也不过是让你们陪着我难过一场罢了。你说,这件事我有什么好跟你们提起的?”
木婉清听得懵懵懂懂,心想:“誉哥说:‘她有她的雄图壮志’?看来他的心上人,是一个野心勃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姑娘了。这倒奇了,皇伯父没有儿子,早就将镇南王封为皇太弟,镇南王只有誉哥一个儿子,等他百年以后,定会将皇位传给誉哥。既然这位姑娘有如此野心,那她跟誉哥在一起,做个大理国的皇后,不是更能实现她的野心吗?”
她虽然性情单纯直率,但也不是没有半点常识,知道他们若是在途中暴露了身份,极有可能招致灾祸,她从前对段正淳心有芥蒂,一直以“镇南王”称呼他,从没叫过“爹爹”二字,如今为了隐瞒身份,也改口称段正淳为爹爹了。她一路上如此小心,这时虽然十分好奇,也只是将好奇藏在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回到客房,再向段誉询问。
正在此时,忽听背后有人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看王怜花这次凶多吉少,必死无疑,我还是赶快去棺材铺给他订一副棺材吧!”
木婉清心头一震,转过身来,向说话之人瞧去,见这人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还是个孩子,喝道:“你说什么?王怜花怎么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了?”
说话之人,当然就是小公子了。
小公子“咦”的一声,说道:“这位姑娘,我说王怜花凶多吉少,必死无疑,又不是你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木婉清道:“我不跟你瞎扯这些。我问你,你刚刚说:‘王怜花这次凶多吉少,必死无疑’,是你在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他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就必死无疑了?”
段誉见木婉清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有些不妥,连忙站起身来,拱手笑道:“这位兄台,你刚刚提到的王怜花公子,是我二人的朋友。舍妹听你说王兄必死无疑,担心王兄遭遇不测,心下着急,说话的语气,难免重了一些,还请你原谅则个。”
小公子面露喜色,说道:“原来你二位也是王怜花的朋友啊!这还真是相逢不如偶遇,在下萧惜花,也是王怜花的朋友。”
段誉笑道:“萧兄,你和王兄,一个是惜花,一个是怜花,还真是有缘。”
小公子笑道:“是啊。我俩就是因为名字很像,第一次见面,就生出惺惺相惜之感,这才成为朋友的。”随即抬起右手,在嘴唇上拍了一下,说道:“该打,该打!我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跟别人说话,说着说着,就偏离主题了。是这样的,这位老兄,是王怜花的手下。”说到这里,伸手指向黄伯流。
段誉看向黄伯流,微笑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木婉清向黄伯流瞧了一眼,便即收回目光,看向小公子,问道:“他的手下在这里,他呢?”
小公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两位先请坐下,我尽量长话短说,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两位交代清楚。”
段誉和木婉清点了点头,在小公子的身旁坐下。
小公子于是将昨天晚上王怜花二百多名手下突然消失不见,王怜花带人去枯茶寺查探此事,和那二百多名手下一样消失不见,有一伙人冒充王怜花等人去客店歇宿,今天一早就离开三寺镇,连车带马一起躲进山洞等诸般事情一一说了。
段誉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不由得目瞪口呆,心中只想:“他们绑架这么多人到山里,是要做什么?”不知不觉间,便顺口说了出来:“他们绑架这么多人,一定图谋不小。却不知他们是为了什么?”
木婉清哼了一声,说道:“他们爱为什么,就为什么,我才不在乎呢。”看向黄伯流:“你带我去那个山洞,我要去找王怜花!”语气很不客气。
黄伯流向小公子瞧了一眼,心想:“我刚刚向他提议,想办法找到贾珂,让贾珂进山洞救人,被他想也不想地否决了,没想到转眼之间,他就找了两个替死鬼,替他去山洞里救人。这人还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