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上午,一切准备就绪,小公子一直待在礼堂的角落里,若是有过来道贺的宾客,在礼堂上发生口角,大打出手,或是不安好心,故意捣乱,她坐在这里,便可以及时过去制止他们。
因此王怜花闯进礼堂之时,她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王怜花,知道自己不是王怜花的对手,当即跃出窗口,逃了出去。但若她晚上一步,给王怜花发现她的行踪了,那她现在一定已经死在王怜花的手上了。
小公子离开礼堂,见大门前面站满了人,个个都是陌生面孔,想来都是王怜花的手下,便展开轻功,轻手轻脚地走去后院,翻过墙头,奔出一两百米,然后爬到一棵极高的松树上,用树叶遮住自己,同时脸从树叶后面探出来,屏息凝神,凝目瞧着玩偶山庄。
小公子不知道天公子不在玩偶山庄,她见王怜花在礼堂上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只道天公子很快便会出来收拾王怜花,还想但愿天公子不要急着杀死王怜花,起码得给贾珂留下求情的时间,给她留下赶回去的时间。天公子看上的是贾珂,那王怜花给她也好啊,反正天公子把王怜花给了她,日后天公子若是对王怜花生出兴趣,她也绝不会不答应。
正盘算得满心甜美,忽听得咚咚几声巨响,自玩偶山庄传来。小公子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就见好些人头从礼堂的屋顶上冒了出来,乍一看去,倒真像是雨后蓬勃而生的蘑菇。
小公子见礼堂的屋顶都被王怜花捅破了,天公子却始终没有出来,方知天公子不在玩偶山庄,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
她知道王怜花武功了得,除了天公子以外,再没人是王怜花的对手,眼下天公子不在玩偶山庄,那玩偶山庄不就变成王怜花的天下了?她藏身的这株松树,与玩偶山庄相距太近,她得找个机会,离开松树,另寻一个藏身之处,以免被人发现,丢掉自己这条小命。
随即转念,又想:“吉时马上就到了,师父去哪里了?不仅师父不在,贾珂也不在,难道……难道他俩私奔了?”
便在此时,忽见一伙人奔出山庄大门,小公子不由一怔,随即瞧见一个红衣少年跟在那一伙人后面,奔出山庄大门,正是王怜花,不由又是一怔,暗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站起来,眺望他们的背影,目光跟着他们越走越远,不过一会儿,便看出他们是想去杀人崖。
小公子心中奇怪,暗道:“他们去杀人崖做什么?难道师父和贾珂去杀人崖了?嘿,拜堂之前去杀人崖,他们也不嫌晦气!”
她昨天上午才赶回玩偶山庄,之后一直忙于筹备婚事,和天公子话都没有说上几句,自然不知天公子把小鱼儿扔下悬崖一事。但想着天公子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厉害的人,这世上决没有人能打败天公子,更别说夺走天公子的性命了。既然眼下天公子就在杀人崖,王怜花这一去只怕就回不来了,想到这里,心中略感酸楚。
小公子担心天公子回来以后,见她不在山庄里,会责怪她好没胆气,一见有人攻上门来,便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因此不敢与山庄相距太远,但若与山庄相距太近,她又担心会被山庄里的人发现。她向西走了五六百米,另寻一株松树上去,在心中打定主意,等天公子一回来,她就偷偷溜进山庄,假装从没有离开过。
小公子眼巴巴地等到黄昏,见天色渐黑,天公子始终不来,等得老大不耐烦,心想:“师父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他一时兴起,觉得铺着丝绸的松软大床,比不上杀人崖的芦苇岩石,就直接与贾珂在杀人崖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庐地洞房花烛了?
对了,杀人崖上还有王怜花的尸体呢,他们还可以把王怜花的尸体当成是助兴用的玩具呢。唉,难怪师父会看上贾珂,把旧情人的尸体当成和新情人洞房花烛时的助兴之物,这样冷酷无情的事情,连我都做不出来,也就只有他俩能做出来了!他俩还真是虎豹豺狼,天生一对啊!”想到这里,背上生出一层寒意,心中更是彻底冰冷。
小公子越想越觉恐怖,贾珂对自己的情人,尚且如此残忍无情,真不知他会怎么对待天公子的旧情人。倘若他问天公子,天公子从前都有那些女人,料想天公子一定不会隐瞒,他知道自己也是天公子的情人以后,会不会辣手摧花,将自己也送上黄泉路?唉,她虽对王怜花觊觎已久,可也不想就这样陪王怜花去十八层地狱做劳什子鬼公鬼婆!
正忧愁间,忽听得风声飕飕,小公子转头瞧去,暮色朦胧中唯见一朵红云自西而来,倏忽之间,便已轻飘飘地来到面前,竟是王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