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陆小凤对他来说竟有这么大的价值吗?
贾珂实在想不通。
楚留香也想不通,但是皇帝已经紧紧盯着他,问道:“陆小凤是你的朋友,是不是?”
楚留香只能点头。
皇帝道:“那几个赶车人都是些游走在京城里的帮闲,他们收了钱,就照着吩咐将马车赶到他的府上,等仆人将木佛搬上车后,再照着吩咐运出城去,其余的一概不知。一共三尊木佛,陆小凤为什么会出现在木佛里面?”
楚留香道:“如果陆小凤和想要将木佛带出城的人是一伙的,他绝不会中毒。陛下不妨先打开另外两尊佛像,看看里面是谁。”
皇帝笑道:“这不急,你不是很会猜,也很会推理么,朕想先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楚留香沉吟着,道:“可否请陛下将陆小凤被抓的经过告知草民?”
皇帝颔首道:“这个容易,王子腾,人是你抓的,也是你亲手将他关进的天牢,这件事便由你来讲吧。”
王子腾忙应是,他越众而出,将当时自己如何收到皇上密令,带领士兵围剿银钩赌坊,进去后如何发现密探的线索,之后陆小凤如何从暗门中出来,陆小凤如何编造谎言,称自己是被抓进来而不是和外面这些人是同伙等事一一说了出来。
楚留香道:“我和陆小凤虽然相交时日尚短,但是他的为人,我却很清楚,他绝不会轻易撒谎,更不会轻易诬陷别人,王大人只凭那个孩子身上没有伤痕,就认定陆小凤说谎,未免也太草率了,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可否将他带来,让我问他几句话?”
王子腾道:“他已经没法被你问话了。”
楚留香一怔,道:“为什么?”
王子腾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
“没错,他刚走出银钩赌坊,就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死了。当时我就检查过,他呼吸全无,我又特意找来仵作检查,他除了脖子以外,全身无伤,确实已经死了。”
英万里本来正在凝神思索,忽然感到袖子被人轻轻拽动,他低头一看,就见贾珂仰着脸看他,道:“英捕头,听说江湖上有一门功夫,叫龟息功,练成以后,呼吸全无,心跳微弱,不懂行的人看在眼里就如同死了一样,是不是?”
英万里顿了一顿,道:“不错,确实是有这门功夫,但是这门功夫不仅很罕见,并且也很难练,绝不是一个小孩子能练成的。”
贾珂道:“你说的只是普通人的情况,如果他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天才,有没有可能练成?”
英万里道:“也许能练成,但是那孩子的脖子既然断了,绝没有还能活着的道理。”
贾珂道:“王大人既然是去围剿丹国密探的据点的,又怎么会带着仵作在身边?必然是他见到那孩子没气了,现打发人去找的仵作,如果这个仵作有问题呢?”
英万里道:“不错,如果这个仵作有问题,确实可以误判那个孩子的伤势,但是贾公子,你可知道一个人要在旁人面前表演的像是一脚踩空,摔断了脖子,这需要多么精妙的技巧?稍有不慎,假摔便成为真摔,脖子一旦断了,人也一命呜呼,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老夫也练过武功,如果你问我敢不敢这么做,我势必只会回答不敢,我尚且如此,何况一个孩子了。”
贾珂轻笑道:“英捕头,你能不能潜入海底,一天一夜不冒出头来换气?”
“当然不能。”
“你能不能被人钉在棺材里,埋进土里,四五天后,有人好奇你是否还活着,于是挖土,开馆,结果你好像什么事也没有的走棺材里好端端的走出来?”
“当然不能。”
贾珂道:“可是我知道有一个人就能做到。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没准就有人天赋异禀,做到绝大多数人不仅做不到,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果楚留香说的都是真的,那陆小凤就是被冤枉的,如果陆小凤是被冤枉的,那那个做人证的孩子一定是在说谎,他说了谎,却立马‘死’了,怎么看,都一定另有隐情。”
英万里凝思半晌,道:“你说的也不错,贾公子,你可是要我想办法提醒楚留香一句?”
贾珂笑了一下,道:“那倒不必,楚留香未必想不到。”
楚留香却不是想到的,而是听到的。
女娲造人的时候一定亲吻过他全身上下除了鼻子以外的所有地方,所以他虽然鼻子如同摆设,但是其他的地方却都优于常人,他的眼睛看的特别清楚,耳朵也听的特别清楚,何况他本就一直分神留心着贾珂那里的动静,而贾珂虽然站在人群中,和他相距的并不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