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眉毛一扬,问道:“你要我扮成小媳妇?难道你就不担心,咱们会在路上遇见绿衫人吗?到时那些绿衫人见我这小媳妇生得挺美,就设法在咱们的饭菜里放上迷药,然后趁夜摸进咱们房里……”
王怜花傲然道:“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中毒吗?何况咱们本就是冲着这些绿衫人去的,倘若他们见你生得挺美,就对你下手,不正合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说到最后,向贾珂色眯眯地一笑。
贾珂却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咱们中了他们的招,到时他们将咱们放倒,然后摸进咱们房里,走到床边,掀开纱帐,见我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就在我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然后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两口,最后解开我的衣裳……”
他说“在我的脸蛋上摸了一把”时,就伸手在王怜花的脸颊上摸了一把,说“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两口”时,就在王怜花的嘴唇上亲了两口,说“解开我的衣裳时”,就解开了王怜花的衣裳。
王怜花虽对自己极有信心,但是听到贾珂的话,想到贾珂描述的画面,仍是止不住地妒火中烧。当下抓住贾珂的肩膀,在他的脸上胡乱亲吻一通,然后笑道:“好吧,谁叫本公子疼你呢!既然你想扮成男人,那就扮成男人吧!”
贾珂伸手一拧他的脸颊,笑道:“真是个厚脸皮的小猪!”
当下两人翻身上了马背,向湖州疾驰。到得湖州,贾珂找到当地知府,写了封信,交给知府,命他送去苏州,交给李湛和李淳。这封信说的是自己或已找到一条线索,现下正顺着这条线索调查,担心打草惊蛇,便不在此详细透露等事。
贾珂去找知府之时,王怜花戴上面具,去车行雇了一辆马车。贾珂向知府告辞,去找王怜花,两人坐上马车,那车夫驾车向洛阳疾驰。
这样行了数日,两人到了洛阳。马车停在一家大客店之前,贾珂和王怜花走下马车,付了车费,然后走进客店,要了一间天字号的房间。
到得房间,王怜花将包裹扔到椅上,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子。
他们特意要了一间窗子正对街道的客房,王怜花毕竟在洛阳住了好几年,这时瞧见洛阳的街道,心下颇有怀念之意。又见烈日当空,显然正是午时,于是转过身,看向贾珂,笑道:“上次你来洛阳,吃的哪家店,最合你的口味?”
贾珂向他一笑,说道:“哪家店最合我的口味?嘿嘿,当然是我给你买的那几条裙子的店了。只可惜我太久没来,又没管账,倒忘记那家店叫什么名字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想起贾珂当年是如何哄骗自己穿上裙子的,不由怒上心头,将手抬到脖颈之前,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贾珂格格一笑,说道:“王公子,明明是你问我,我吃过的哪家店,最符合我的口味的,怎么我照实说了,你又开始威胁我了?”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明明是你答非所问,怎能倒打我一耙?我问你的是:‘吃的哪家店’,你却回答我成衣店。我竟不知道,成衣店什么时候能吃东西了!”
贾珂摇摇头,笑道:“成衣店虽然不卖吃的东西,但是卖的东西,却能帮我吃你!所以你一问我哪家店最合我口味,我当然立刻就想到这家店了。”说着走到王怜花面前,伸臂将他抱在怀里,去吻他的嘴唇。王怜花迷迷糊糊地反手关上窗户。
两人亲吻一阵,王怜花笑道:“也罢,既然你不记得,那我来做决定好了!”
他略一沉吟,笑道:“我先前跟你说过,我在洛阳有个朋友,叫作欧阳喜,素来喜欢结交朋友,家里的大门,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开着,无论什么人,无论何时去,都不会吃到闭门羹。
他那里的人最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当然也有色鬼。倘若那木婉清当真姿容出众,料来他的宾客之中,一定会有人对她有印象。上次你来洛阳,他正好出远门了,倘若现下他正在洛阳,咱们不妨去蹭他一顿饭。”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好啊!”
这欧阳喜住在城东。到得欧阳家,只见楼阁纡连,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敞开,不断有人走进去,七八个家丁正站在门口迎客。
贾珂瞧见这宏伟的房舍,自然不会觉得新奇,瞧见这络绎不绝的客人,川流不息的坐骑马车,倒是颇觉惊讶,笑道:“好热闹啊!”
说话之间,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个年轻人自车上走了下来。
但见这年轻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容貌英俊,满身傲气,穿一身华贵却简单的白衣,手上拿着一柄银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