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偷偷一笑,心想:“那你第一个敲碎的就得是你花二哥这口牙。”当下板起了脸,沉声道:“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你来刺杀我,那可就是件大事了。哼,你说我信了小人的挑拨,那你手上的毒药是怎么回事?”
薛蟠心中又茫然,又着急,道:“什么毒药?我手上有毒药?我自己怎的都不知道?”
贾珂冷笑一下,道:“怎么,你还想抵赖吗?你以为你母亲你妹妹都是怎么中的毒?你以为我老婆为什么现在脸色这般苍白,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薛蟠越听越纳闷,急道:“珂二哥,你是说……是说我妈我妹妹都是我害的?还有花二哥也被我害的中毒了?可是……”他挠了挠头,道:“这倒奇了!我怎么害得着他们?”
薛姨妈见儿子没听懂贾珂的话,急道:“你表哥是说你手上有毒,我和你妹妹都抓过你的手,就中了刚刚的毒,还有花哥儿刚刚是不是也碰你的手了?所以他也中了毒。你这不知好歹的冤家,来这里的路上是不是给人碰过你的手?”
薛蟠一怔,立时想起顾红衣来,忙不迭地道:“是了!是了!我来之前遇见一个小姑娘挺美的,就和她喝了几杯酒,她跟我说,她的心上人是珂表哥,求我先摸摸她的手,然后再摸摸珂表哥的手,权当她和珂表哥摸过手了,我一时心软,可不就答应她了。”
贾珂登时想起阿紫,正想发问,忽然感到一双手臂自身后伸来,将自己紧紧抱住,他微不可查地一笑,握住王怜花的手,向薛蟠道:“好,我暂且相信你的话,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薛蟠道:“那小姑娘姓顾,名叫红衣,不过她今天穿的却是一身紫衣,还问我奇不奇怪她明明叫‘红衣’,却不穿红衣,反倒穿紫衣。”
贾珂略一回想,昨晚金风楼上的刺客之中,还真没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嗯”了一声,问道:“那小姑娘多大年纪?”
薛蟠道:“我看也就十五六岁,对了,珂二哥你该认识她啊,她还跟我说,她明明已经不是小孩了,你却总是把她当成小孩。”
众人听到这话,均望向贾珂,神色各异。
贾珂却不以为意地道:“倘若你说的都是真话,你手上之所以有‘绿波香露’,十有八|九是因为她趁着和你握手的功夫,将这毒药抹在了你手上,好利用你来杀我。倘若你先前找到机会,一把抓住我的手,倘若我老婆没有这般高明的医术,解不开这‘绿波香露’,到时候我中了剧毒,不过须臾,毒药发作,一命呜呼,你杀了我,难道你还能得好吗?到时候无论是我还是你们薛家,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去。她小小年纪,手段就这般毒辣,你怎的还敢相信她说的话?”
薛蟠听到这话,只吓得张口结舌,脸色大变,薛姨妈和薛宝钗面面相觑,都不禁毛骨悚然。
贾珂又细问了薛蟠和那紫衣姑娘是如何认识的,紫衣姑娘是如何要他答应这件事的,薛蟠答应以后她又做了些什么,待薛蟠一一答过,贾珂看向吴兴,吩咐道:“你带薛蟠去找苏庆白,叫他找画师画出紫衣女的画像,然后分出三百人来,全城搜查这紫衣女。”
吴兴应是,薛姨妈见薛蟠要被吴兴带走,生怕他们找不到紫衣女,就让薛蟠顶罪,忙道:“珂哥儿,蟠儿向来胡闹惯了,做事又一向不走脑袋,你可得相信他,他是真给人骗了,可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贾珂淡淡一笑,说道:“姨妈真爱开玩笑,自古以来,谁判案子是用相不相信来判案啊?倘若咱们能找到这紫衣女,证实薛蟠的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不然么,可别怪我不顾念情分了。”说着右手一挥,吴兴便带着薛蟠离开,贾珂又命亲兵将薛姨妈母女送回她们暂住的宅子里,这几日派人看守宅子,不准薛家人外出。
待他们离开,卧室方安静下来,贾珂向后一倒,靠在王怜花的怀里,仰头看他,王怜花低下头去,手伸进贾珂的衣服里,向他一笑。忽听得敲门声响,有人在门外低声道:“您二位找我?”却是丁枫。
王怜花收回了手,低声道:“他还真会挑时间来!”神色颇为不悦。
贾珂噗嗤一笑,脱下鞋子,躺在床上,头枕在王怜花腿上。
王怜花向他一笑,然后看向屋门,说道:“你进来吧。”
丁枫推门走进卧室,见他二人待在床上,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皆是衣冠不整,心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问候一声,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着贾珂和王怜花吩咐。
王怜花微笑道:“昨晚有一人乘着纸船,自岸边缓缓驶来,这件事你一定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