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松了口气,道:“苏大人,你现在相信王夫人不是我杀的了吧。”
苏庆白沉吟片刻,道:“这只是这位……”他正想说:“这只是这位姑娘的证词”,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问这白衣少女的名字,便向白衣少女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知道自己是张无忌不是杀死王夫人的凶手的唯一证人,她又偷听到了不少王夫人和其他人联手刺杀贾珂的事,日后少不得还要和官府打交道,与其等着苏庆白发问,不如自己将事情一一相告,便道:“我姓秦,名叫南琴。”
贾珂心想:“这名字有点耳熟,我从前在哪里听过么。”
就听秦南琴继续道:“自小没有父母,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后来爷爷得了病,我为了给他凑钱治病,就将自己卖给了一家青楼。”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厅中众人听到这里,皆是大为惊讶。
秦南琴双目望向远处,似乎凝思往昔,悠然神往,轻声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只有十五岁,那家青楼的老板觉得我长得挺美,就想再过几个月,等我有点儿名气了,然后让我接客。没想到我爷爷知道我为了凑足医药费,便将自己卖身青楼以后,连夜就气死了。我听闻噩耗,伤心极了,青楼的老板却不许我去见爷爷,一气之下,我就想办法从青楼里逃了出来。
但是我爷爷已经死了,从此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再也没处可去,我又怕青楼的人找到我,将我抓回去,于是我连夜离开了家,去了好些地方。唉,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了,没想到只是喝了一杯茶,就被人带到杭州来,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
贾珂眼中光芒一闪,微笑道:“秦姑娘,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你帮我解惑。”
秦南琴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后背轻轻颤动,耳朵也悄悄的红了,王怜花见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忽然很想变掌为爪,在她莹白如玉的后背上留下五个漂亮的血洞,秦南琴浑然不觉,轻轻说道:“公子请说。”
贾珂道:“你刚刚述说的经历我都细细听了,从头到尾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醒过来后,就向苏大人提起了我?”
秦南琴奇道:“我提到公子了?”随即反应过来,惊道:“原来公子姓贾!”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秦南琴低声道:“其实当时我之所以会提到公子你的名字,全是因为我的一点儿私心。”
贾珂笑道:“私心?什么私心?”
秦南琴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当时我昏昏沉沉的,浑身都痛,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何况杀死王夫人的那一伙人知道我一直待在床底以后,一定会想到他们如何杀死王夫人,如何重伤朱姑娘,又如何将这两件罪状嫁祸给张公子这些事都给我看见了,假如苏大人没有在意我,随便将我送去什么地方养伤,即使我没有毒发身亡,也要被他们灭口了。
所以我灵机一动,想到公子你是苏大人的上级,只要苏大人认为我和公子你有关系,那他一定会重视我,只要他重视我,我就有可能活下去。何况王夫人将我买下来,本就是想要我对付你,这事也不能说和公子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公子,还望你原谅我。”
贾珂笑道:“秦姑娘,你太客气了,你告诉我昨晚那些来刺杀我的刺客的来历,还帮我的大侄子洗清了冤屈,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又看向苏庆白,道:“苏大人,秦姑娘所言有理,你带人去检查王夫人的卧室,结果在王夫人的床下找到了一位美貌少女这事。”秦南琴脸上一红,只听贾珂继续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件事不可能瞒下来了,无论是那帮派刺客刺杀我的变态,还是杀死王夫人栽赃给无忌的凶手,知道这件事后,都不可能放过秦姑娘,你给出个主意,咱们应该把秦姑娘安置在哪里?”
苏庆白心想:“要论安全的话,军营够安全了吧,莫非贾大人是想要我把她带去军营?”心念一转,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假如贾大人是要我带她去军营,直接吩咐我就是,何必还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我出主意呢?”
王怜花微笑道:“要论安全,整个杭州城,再没有比节度使府更安全的地方了,不是么?”说着收回了手,秦南琴没有内力支撑,虚弱地倒在椅上,虽然神志清醒,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庆白听到这话,才明白贾珂兜圈子的用意,原来他是想要留这位美貌的秦南琴在家里,又怕王怜花吃醋,才没有直说,而是让自己开口。苏庆白心中好笑,暗道:“男人,嘿!”正色道:“王公子说的是,府上既有重兵守卫,又养着不少武功高手,您二位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秦姑娘待在哪里,都不如在这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