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做个被掳走的人,那就更难了!
他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被子角,那太傅究竟有没有来找自己啊?
要是他真的来找自己,又没有认出自己来,他这会儿又追到哪儿去了?
唉
他抬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黎晟。
裴確也好,太傅也好,能不能来个人把自己救出去啊!
他是真的不想再继续看见黎晟这个混账东西了!
而慕容纾口中念叨许久的卫泱,两个时辰前才堪堪勒住马蹄一一"坏了!"
他身下的白马仰起头来,一声长呜,身后的侍从连忙跟着勒住了马匹。
卫泱掉转马头,拍了拍自己赶了半夜路,被风吹的昏昏涨涨的额头,"被骗了!"
潼安拍马上前,"大人,难道前面不是黎国的人的吗?"
可追的紧的时候,明明看见对方就是黎国的装扮......
"是黎国的人,只是不是黎晟和陛下而已!"
卫泱长长的叹了口气,呼出的热气是雾白色的,盘旋在面前片刻,又尽数消散了。
"这是他们放出来的一个幌子。"
卫泱闭上眼睛,仰起头,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怪我......是我太着急了......"
他手掌拍上自己胸口,发出一声闷响,"那就是陛下......我竟然没认出来......"
他睁开眼睛,眼底全是懊悔,"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潼安不明白,"可是当时哪里有陛下的身影呢?陛下风华无双,才貌出众,要是出现了,别的不说,潼安也是能认出来的,可当时确实没有陛下的影子啊!"
"有的。"
卫泱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有的......"
"你记不记得,这伙人逃窜的前一刻,我们在哪?"
"在客栈二楼,进了一个外地富商的客房,他夫人正生着病,刚吃过药睡了。"
"那不是外地富商,"
卫泱抬眸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那就是黎晟。"
"至于那位躺在床上的夫人,也不是什么夫人,那是陛下。"
"啊?"
潼安一时难以理解,"可他们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啊,大人......您......您不会是看错了吧......"
"我宁愿是自己看错了。"
他嗓音沁着夜间的寒气,"潼安,连你都记得那人说的,他夫人正生着病,吃过药睡下了......"
"那你说,从开药到熬药出来要多久?"
卫泱是常年里暍着药的,他作为随身侍从,自然是要整日跟着伺候着,单说这一包药材,光是熬药就要不少时间了。
"凭潼安为大人看药的经验,单单抛出去大夫开方子,我们拿着房子去配药的时间不算,就只算用来熬药的时间,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左右。要是把这些零碎的时间都算上,没有个把时辰,这个药是熬不好的。"
卫泱又是一声轻叹,"那你还记不记得,进客栈之前,我们差点撞上了什么?"
"当时大人骑着马,差点儿撞上了路中间一个小孩儿,不过也怪不得大人。是那小孩突然就跑到路中间的......情况那叫一个危急,我看着把老人家都给吓坏了!"
卫泱偏过脸来,一张侧脸越发秀致清逸。
"那你可有看清,那老人随身带着什么?"
潼安摇头,"天那么黑,潼安又只顾着看大人了,哪里有注意别人带了什么!"
卫泱缓缓开口,"他肩膀上,挎着了一只药箱。"
"药箱?"
卫泱点头。
"这样算来,哪位老人就正好是客栈内出来的,到了路上正好被我们遇到。从客栈到我们相遇的地方,就连半里也没有,就算老人家走得慢,也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况且我们和那祖孙二人分开之后,就到了客栈,同样的片刻功夫,就查到了二楼那个房间,这期间的时间,哪里够抓药熬药用的!?"
潼安梗了梗脖子,"那要是这位老人家并不是去客栈看病的,只是碰巧路过呢?"
卫泱点头,"也有这种可能,那进了客栈之后,你可有看见那屋里都有什么?"
潼安仔细回忆,答道:"那间客房和咱们之前进的,差别并不大,陈设也是一致的,只是这间房内,床上睡着一个人,床头柜子上摆了一碗粥罢了!"
他话音刚落,调子又高高扬起:"大人!一碗粥!那粥没动过!"
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了防止药物伤到脾胃,咱们素来是先吃饭,后暍药的,可是房内没有什么药碗,也没有什么药味,反而有一碗粥!一碗没有动过,热气腾腾的粥!"
"这说明这碗粥压根儿就是刚刚端上来不久!床上的人连粥没有来得及暍,又哪里有机会去暍药呢!"
"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