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会儿我回家半夜给我来个电话又来折磨人。”周歆予说。
“你没必要照顾我。”姜泯从门框上立直身来,懒懒一句吐得特轻松,“我这么大一人死不了。”他朝客厅扬扬下巴,视线定在那碗几乎未动的螺蛳粉上,“快吃吧,再放下去面溶了。”
话毕,姜泯在周歆予脑袋上轻揉了一把,他朝卧室里走去,轻轻出一句:“您吃好嘞,用餐愉快。”
周歆予的眼睛在姜泯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她体贴地帮忙带上门回到位继续进食。
两分钟后,只听房间里的一句隐约。
“三十八度五!”
“...”
一顿轻品细尝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泯太抬举周歆予的胃了,满当当大碗她是硬撑进去的,并且只极限的送进了半碗。
外边儿天色已暗下,雨越下越大,周杏给周歆予来了好几个电话都被她以外边和朋友吃饭给延迟了时间。
晚上八点,周歆予收拾完一桌子的事,她准备再去量一次体温就回家。
周歆予敲了几下门,压根没人应。
重复几下后,终于听到句懒懒。
“听见了,别他妈敲了。”
“...”
周歆予推开门,里边暗乎乎一片,因为天气的颜色程度更加看不清里边的摆设。
“我开灯了?”周歆予问出一句,手放在门旁开关上迟迟未按下。
“等一会儿。”姜泯简单一句,半分钟后才有点儿动静,随着一阵窸窣声,才道,“开吧。”
话一出,整个房间顿时一片光亮。
姜泯不适应地眯了眯眸,他虚眼盯着周歆予,一副懒倦,整张脸都是通红的。
见姜泯这副模样,周歆予愣了下,她将床头的体温计递去:“再量一下吧,脸好红。”
姜泯接过,照做。
他似乎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周歆予拉开窗帘,雨滴打在玻璃上清脆作响,沉黑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能掐出一两滴墨水来。
静中,姜泯关掉了灯,顿时,卧室里黑下一片,但一眼看去,全玻璃的大窗外尽是不齐的光点,可以一览城市的车水马龙。
配上浓稠的雨夜,别有一番风味。
周歆予盯着窗外,背挺笔直,不自在地坐在床沿边,床铺很软。
“想吐。”寂静中,姜泯突然出一句。
闻言,周歆予看去...
姜泯闭着眼,他靠在床头,满脸倦怠。
“医院看看吧。”周歆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个点滴就好了。”
姜泯没应,似只是随意一句。
一阵默后,“嘀嘀”两声打破了宁静。
姜泯从腋下取出体温计,他虚眼看了看,鼻音很重,却莫名惑人。,
“三十八度五。”他说,“没退。”
周歆予拿过体温计,她站起身来摸了摸姜泯的额头,依旧烫手。
姜泯抬了下眼皮,被压得沉沉的。
他盯着周歆予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吐。”
周歆予愣了几秒,她无措地哦了声,帮忙扶起姜泯。
“要去厕所是吧?”
“...”
半分钟后,两人站在马桶前,姜泯弓腰还真吐出一点儿。
周歆予帮忙顺着姜泯的背,眸中不知在何时换成了担忧和心疼的神色,自己都未曾发觉。
就是这种慌忙的时候,周歆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不用想就知道,周杏每次都喜欢掐个整数来电话。
八点半。
周歆予费力地捞出手机,她一手帮姜泯拍着背,一手接起。
“妈,我一会回来,还有事。”周歆予先发制人。
“你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下雨天还在外面乱窜。”周杏数落道。
“我看了,八点半啊。”周歆予理所当然地说着,敷衍作答,心思完全不在电话上,她扯出几张纸替姜泯擦了擦嘴,“明天又不上学。”
“你别担心我了,我也不小了。”周歆予紧皱着眉,间隙俯身朝姜泯轻声关心出一句,“怎么样?感觉好点儿没?”
“不担心你?周歆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单飞了是不是!”周杏喃喃着,抱怨,“我是你妈,不担心你担心谁,外面流氓多,你非要吃一两次亏才听话对吧?!”
“妈...”周歆予语气无奈,眼睛一直放在姜泯的身上,移不开半刻,“现在这都什么时代了,没那么严重。”
“我和你说,你别给我贫,最晚十点,给我滚回来!”周杏警告出一句。
与此同时,姜泯立起身来,他难受地咳了声,斜睨了眼周歆予,哑出一句:“你回去吧。”
话一出,电话那边的周杏也停了声。
周歆予眉心一跳,慌张摁下了挂断键。
“疯子。”周歆予低骂一句。
姜泯懒懒笑着,靠去了洗漱台旁,“挂了干嘛?”他眉眼微挑,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头上,将五官衬得柔和,“我还想和阿姨唠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