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火的父母,很平凡很普通,父亲工人出身,母亲没正式的工作,便跟着亲戚出摊赚点家用,家里经济条件有些拮据。
说来她和严火,恋爱到见家长速度算快的了,那时候她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速度快主要是因为,云端无意间把他们恋爱的事公之于众了,于是云边父母便非要见一见。
云边以为严火会躲,但他听说父母要见他,反而乐得开了花。
通过正面和侧面了解之后,云边父母知道了严火的家庭状况,对于经济问题有些顾虑,怕云边的生活习惯和他们不和,但因严火和他父母人品都还不错,云边父母也没太反对,算是持着中立态度吧,走一步看一步。
严火那时候因为她父母“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态度,有些郁闷。
夏日晚上的校园,严火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汽水,喝尽了打上一个豪爽的响嗝,右手拉着云边的手,说:“你爸妈瞧不上我是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云边诧异地问。
严火自行理解道:“‘恋爱归恋爱,结婚可不行’,你爸的原话。”
云边扶额:“请问你这个原话是怎么翻译出来的?我爸明明说的是‘你们俩还小,以后的发展以后再说。’”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严火坚定自己的想法。
云边无奈摇摇头:“说什么都无所谓呀,而且我爸说的不也对吗,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现在就结婚啊,我还没到二十呢。”
严火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是什么话,不以结婚为目的,你在这跟我干啥呢?”
“干啥呢?”云边假装不懂。
严火掐了她脸颊一下,恶狠狠地:“你说干啥呢干啥呢,睡都睡了还惦记跑呢?”
云边也掐住他的脸,无惧地看着他:“下次在我爸面前,你就这么说。”
“行啊!”严火洒脱道:“我就跟你爸说‘你女儿都把我睡了,你们还想不负责?’”
云边哈哈大笑:“那你试试呗。”
严火搂住她肩膀,收起了不正经:“不开玩笑了,我真要娶你的,你要是也想跟我,就给我透漏点你爸妈的意思,他们看重什么,我努力去做就是了,我得风风光光把你娶了,不能到时候让他们觉得自己女儿吃亏。”
云边蹙眉想了想:“他们没跟我细说啊,但应该不是特在意经济条件吧,他们总挂在嘴边的就是‘人品比什么都重要’”
“这太笼统了,人品靠什么证实啊,不得有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吗。”
“看得见摸得着?”云边咂摸着这句话,眼睛一亮:“那就是奖牌喽,我妈想让我找个运动员,说要获得金牌的那种。”
“就这?”严火一脸轻狂。
云边加重语气:“就这?你以为金牌很好得呢?你是没希望了,你念的是军校,走的是我爸和我爷爷奶奶那条路。”
严火云淡风轻地说:“那就勋章呗,都是金牌。”
云边笑笑:“也对。”
严火把玩着她的长发,好似不在意地样子:“行!到时候拿金牌牌娶你。”
隔日。
严火跑到云边自习室,把自家户口本拿到了云边面前,指着自己那页,又豪横又霸道:“写上你名字。”
“啊?”云边觉得好笑。
“先预定了,回头攒够了金牌,娶你。”
严火发现云边手里都是铅笔,想换一支,然而云边的笔盒里都是铅笔,便想找附近同学借一支,云边拦住了他:“别打扰别人学习,铅笔也行。”
“铅笔一擦就擦掉了。”严火不干。
云边拽了他一把,制止住他的张牙舞爪,小声说:“我写重一点,就擦不掉。”
“擦不掉?”
“嗯。”云边一笔一划写了上去:“写好了。”
“你怎么写空白页上面了,不是让你写我名字旁边吗。”严火眉梢夹着。
云边真搞不赢他,把户口本推到他面前:“幼稚。”
严火垂眸,仔仔细细看着那方正的“云边”两字,用手抹了一下,能摸到字的纹路,傻了吧唧地笑了,抢过她手里的铅笔,在云边的名字后头,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中间再画一颗心。
“预定了!你跑不了了!”严火得意洋洋。
云边问:“那你要是跑呢?”
严火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傻吗我。”
……
有些回忆,就像烙印在骨头里,不仅忘不掉,还常常会钻入人的脑海里。
被回忆侵袭的那一刻,是快乐的。
但回忆结束的那一刻,又是疼痛的。
长蓝镇的高楼很少,云边一眼可以望到很远,远处逐渐显现出灰突突的山头,蜿蜒的河流像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