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中药庐内,姒墨听到了外面的骚动,但还是不露声色的调制手中的药丸。
老者站在一旁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轻视。
“你听,有人来救你们了”
姒墨没有接腔,只是拉开一旁的药橱,从中取出些地黄来“有些暗,将蜡烛拿近些”
“你不担心她们的生死?”
“制药时不能分神”
那老者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比执言对我的脾气”
执言听后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觉自己的四肢僵住了,似是被人点了穴一样。
“师父……我,我不能动了”
姒墨听后举起手边的蜡烛站起了身,语气冷淡“不只你一人不能动”
一石激起千层浪,屋内其他人这才发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样,纷纷吵嚷起来。当那老者也发现自己动不了后,脸上渐渐多了几分难堪,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人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姒墨将蜡烛固定在门口的烛台上,听他发问后嘴角露出了个讽刺的笑。
“制药时不能分神”
那老者终究太过自傲看轻了姒墨,下毒的人如今却被别人毒翻了。现在满屋的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药庐。
暖青按着路线图一路畅行无阻,遇到戴面具的便顺手杀了,快要到地牢时长枪上的红缨已经被血浸透。
师父和师姑已经从地牢中逃出,可现在她们在哪里呢?暖青环顾四周,最终决定一路向有光亮的地方行进。
走了不到百米,果真瞧见了几处屋子,各个灯火通明。刚要上前探查究竟,就听到一旁传来熟悉的清冷声。
“我下了毒,不必过去了”
暖青转头一看,对上了姒墨平淡的眸子。心中虽有些惊诧她竟能自己逃出来,但还是未表露出来。
“师姑,我带你出去”
“可卿在哪?”
暖青手持长枪对着渐渐围上来的人边战边退,瞧着师姑似有留意,语气中多了几分焦急。
“我们前后进来,说好每人救一人,救到便离开,她也许已经离开了吧”
姒墨看着围上来的人愈来愈多,也不好再耽搁,只得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宅子。两人出了宅子才从他人口中得知,可卿与鹤一并未出来。
姒墨听后不由得皱了眉,看着暖青道 “你先走,我留下等她们”
身后追来的人越来越多,暖青看着自己的下属们快要支撑不住了,咬着牙熄了等她们同行的心。悄然走到姒墨背后抬手打晕了她,带着晕厥过去的人一路往南阳城的方向策马疾驰。
远处的天际已经蒙蒙亮了,暖青攥紧手中的缰绳将祈祷之词念了百遍,求上苍保佑她们二人平安无事。
此时蛇窝中苦斗的两人已经有力竭之势,可卿浑身的沾满了蛇血,湿漉漉的还带着腥臭味,几乎连手中的玄阴剑都握不住了。
勉强出了蛇窝后,却又对上了五毒教的众人。两人不敢恋战运起轻功朝着宅门的方向逃去。行到半路时,又遇到了失了心智的沈雪澈,鹤一不忍留她独自在这里,打晕后将她抱在怀中一齐往外冲去。
可卿走在后面,挨个挑破了宅中挂着的灯笼,借用火势稍稍拖住了前来追赶的人。谁料火烧得越来越大,浓烟模糊了视线,两人只得凭着感觉前行。
好不容易出了宅门,却发现宅外的人比宅内的人还要多出数倍。两人商量了片刻,没有往南阳城的方向走,而是抢了马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
追兵愈来愈多,身后的流矢胜过星辰。可卿走得稍后了些,纵使她再有万千的本领也抵不过这么多毒箭,转瞬之间右肩处便中了一箭。
身子痛得几欲喘不过气,可卿咬着牙封住右肩的穴位后,转身屈指对准快要追上来的一个人,手腕处的刺叶玉兰顺势而发,直中他的心口。另一旁的鹤一腰腹处也受了箭伤,血将她身下的白马几欲染成血色。
两人生命垂危之际沈雪澈悠悠转醒,看着身后的追兵,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发生了什么。看着牢牢护在自己背后的鹤一,声音中多了几分颤抖。
“师父,你怎么样?”
“无碍”
怎么会无碍呢?平日中意气风发的女子现下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似是下一刻就要归天了。沈雪澈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下一刻身下的马便中箭轰然倒地,鹤一同自己一齐摔在地上。
“你带师父先走,我留下拖住他们”
可卿揽住已经无力再战的鹤一,瞧着清醒过来的沈雪澈心中只觉凄然,将手中的玄阴剑递给了她。
“若是有幸得活,记得去南阳城”
沈雪澈摸着手中的长剑摇了摇头,眼中似乎有泪落下“我哪里还有脸面见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