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声?”夏藏喊道。
“嗯,哥,怎么了?”水声停止,杨声回应他。
估计是在洗漱,夏藏放心地躺回床上,“没怎么,问问。”
窗帘外没透光进来,时间还早。
但夏藏的生物钟不允许他醒了再睡回笼觉,于是他就只是躺下,看昏暗的天花板。
没过一会儿,杨声蹑手蹑脚地出来,手里似乎拎着个什么。
太暗了,看不清。
夏藏只得问:“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难道又没睡好?
“忽,忽然就醒了,我也不大清楚。”杨声吞吞吐吐,“哥,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没到六点呢。”
“嗯。”夏藏敷衍地应道。
杨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试探性地喊道:“哥?”
夏藏这会儿没应,他想看看杨声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杨声蹑手蹑脚地溜到阳台前,小心拉开门栓,到阳台把什么东西挂上铁链了,才无声息地钻回卧室,反手带上门。
“你大清早的,在洗什么啊?”夏藏忍不住好奇。
刚到床边的小仓鼠“咚”地一下撞上了床沿,慌忙回答道:“没,没什么。”
还在遮遮掩掩。
夏藏抿抿嘴,他以为经历昨天那遭,杨声应该会向他敞开心扉了些吧。
结果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他想开灯,换衣服起床;身侧的床铺震了震,杨声爬上来,低低地喘息着,热气撩进他耳朵。
“哥,我如实说了,你别笑我。”
“笑你什么?”夏藏顿时心下一软。
“就是……”杨声瑟缩着不动,犹豫片刻咬牙道,“就是我晚上做春/梦了……”
犹犹豫豫,把字音都吞了回去。
夏藏明白了,失笑道:“哦,这多大点儿事,青春期嘛。”
“你都不问问是梦见了谁……”杨声嘀嘀咕咕道。
“那你梦见了谁?”夏藏从善如流,想了想补充道,“是昨天那个女孩子?”
感觉那位皓月姑娘跟杨声关系不错。
“我怎么敢梦见月姐!天地良心,她可是我拜把子姐妹!”小仓鼠顿时炸毛,辩驳声响彻云霄。
夏藏按一按耳朵,只得继续盲猜道:“嗯,那是姜延絮姜同学?”
“……哥,你就逮着你见过的这俩说……”杨声嘟嘟囔囔,很明显也不是姜同学。
夏藏摸索着凑他更近了些,说:“那没办法,我就知道你亲近这两位。”
昏暗里,杨声躲了一下,但床就那么点儿面积,躲着躲着反倒撞了脑袋。
“哎哟”地倒吸着冷气,夏藏可算攥住了淋过冷水后杨声发凉的手。
“既然我都没猜中,”夏藏边用空着的手揉脑袋,边带着点儿心思地追问,“那你是不是要公布下答案?”
“不,不行!”杨声一口拒绝,“坚决不行!”
得,是踩着尾巴了。
“好吧好吧。”夏藏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你告诉我是男是女,可以么?”
“哥……我就不该勾起你好奇心。”杨声愤愤吐槽道。
“我这只是出于兄长的关心。”夏藏义正言辞道。
杨声把他的手扣得紧了些,很快又放开,“那你猜吧……也不难猜。”
含糊中隐藏着某种情绪,夏藏轻轻嗅着,是有点酸有点涩。
有点发苦。
不自觉地牵动起他自己的神经。
“你喜欢祂吗?”夏藏问。
杨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叫不叫喜欢啊。”
前一天劳心伤神,做梦还净是些不可言说,杨声犹如被拍在沙滩上的小鱼干,见皓月过来才艰难地支起身子,道了声:“早啊,月姐。”
“你这是怎么了,小杨!”皓月立马坐到位置上,连书包都来不及放下,抓着桌子角急声关切着。
虽然杨声也知道人是好意,但也不要搞得像他命不久矣了一样。
“我没事,只是有点没睡好。”杨声瞅了眼黑板上方的圆钟,趁着早自习还没开始,他强打起精神说,“月姐,你博学多识,能否解答小弟几个疑问?”
皓月放下书包,怀疑地瞅着杨声:“有问题就问,别奉承,我还不知道你?”
“那好。”杨声直白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哈?”皓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谈恋爱了?”
好在姑娘一贯冷静,哪怕惊讶得语调千折百转,也是掐着胳膊将声音压低。
杨声看着就胳膊疼,连忙道:“没没没,我只是好奇。”
“要高考了啊,小杨同学。”皓月可算放过自己胳膊,屈指敲了敲桌面,“好奇这些不怕被老陆请去办公室喝茶?”
“老陆也不会管那么宽啊。”杨声苦笑道,“我就问问嘛,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