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池简与姜娇玉走远,池谨还没在这无妄之灾中回过神来,直到池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回眸怒视池鱼,想要拂袖离去,却被池鱼拽住衣袖,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哥,我有个事与你说。”
“今日玉生烟将你们两个的事都与我说了,当然,我也知道你暂时不想让娘亲知道,我都明白的,不过嘛,你也知道,我这人嘴向来没个把门的……”
池谨眯了眯鹰眸,挣脱池鱼的手,警惕道:“你想要什么?”
池鱼嘿嘿一笑,兴奋地搓了搓手,像是一个奸商一般,“当然,妹妹我所求不多,一百两银子,保证守口如瓶,童叟无欺。”
“五十两。”池谨头不抬眼不睁,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嘿,是我在威胁你,你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权利。”池鱼昂着头,回道。
“四十两。”池谨淡淡地抬眸看了池鱼一眼。
池鱼抿抿唇,忍痛认下,“五十两就五十两!现在给,不能跑。”
内心却腹诽道,铁公鸡。
池谨冷着脸在身上摸出一张五十两递给池鱼。
池鱼抬手去接,她拽了拽,结果没有拽动,抬眸便看见池谨死死盯着银钱,一脸要了他命的模样。
池鱼清了清嗓子,假模假样地小声威胁道:“娘亲……”
池谨立刻松开了手。
第54章 套路
池鱼当日得了玉生烟的消息, 下午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十八地狱。
十八地狱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蛇鼠横行。
池鱼黑色的长靴在鲜血浸泡出的泥泞之中踏过,原本沉重地脚步声变得虚无缥缈, 她来到春晓的牢房前,吩咐狱卒打开牢门。
牢房里靠墙之处有一破床, 春晓坐在床上, 抱着双腿, 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之中, 一张脸紧紧地埋在墙角的黑暗之中, 她衣衫褴褛,身上布满污渍,头发普通杂草一般,枯燥杂乱,炸在空气之中。
似乎是对狱卒时不时的造访已经习以为常, 听到栓住牢门锁链的相击声, 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麻木地蜷缩在角落。
随着‘砰’的一声,牢房门被打开,池鱼被狱卒恭敬地迎入牢房之中,她崭新的黑靴踏入牢房, 一肥胖的老鼠恰好在她脚下跑过, 池鱼一落脚便踩在了老鼠的身上。
老鼠发出凄厉的哀鸣, 春晓似有所感, 她回眸看向身后,入目便是池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许是那日池鱼的审问的恐惧深入骨髓, 她下意识地颤抖着向角落靠拢。
池鱼踢开脚下的老鼠, 走到春晓面前,她摆了摆手,身后的狱卒识趣地离开,她蹲下与春晓平视,“我呢,近日来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我想你应该十分感兴趣。”
春晓眼神惊恐得微颤,她死死地掐着大腿,逼迫自己不露出分毫破绽,给池鱼钻了空子,只是她的恐惧已经覆盖过疼痛,无法令她清醒。
“是这样的。”池鱼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地开口,“有人告诉我,你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十二岁,名叫春远,你父母去世得早,继母去世得也早,你从小与他相依为命。”
“只是你的祖母习嬷嬷不喜欢他,因为他不但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还要吃用你们的,所以一直没有对外说出你们的关系,只说她有一个孙女。”
“但是,”池鱼话锋一转,“他是你为数不多的亲人了,所以你很珍惜,你们被你上面的人一同带到京城,他要你做事,所以留下了你的弟弟为筹码,所以,无论我们怎么逼问,你都不说出真相。”
“你既然知道了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有把柄在他手上,我不会供出他来的。”春晓的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她似乎是有些疯癫了,说罢又疯疯癫癫地呓语,“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们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我们不会相隔一方,不会生死不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贱人。”
池鱼嗤笑一声,讽刺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一天天的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两句话,你要明白,若不是习嬷嬷想要害我,她也不会被我杀掉,你们也不会流离失所。”
“是习嬷嬷自作自受导致了你们的今天,不是因为我。想要害我就要付出代价,没有杀人不需要偿命的道理,是她不考虑害我的后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又阴森,像是恶鬼的低语,“我杀了你的祖母,你想要报仇,我不在意,只是如今你已经复仇失败,该我报复你了,你想好了吗?”
春晓警惕地向角落里蜷缩,眼里满是防备,“你要是杀了我,你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我知道啊,所以我与你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把你弟弟救出来如何?”她的声音低沉,似是引诱似是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