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舒服?”
最懂最明白的,向来是枕边人。
宁宴心情不好,有资格宽慰的也只有陆含章。
“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上辈子枪林弹火里,失去了不知道多少的兄弟。
从开始的悲痛欲绝,到后面的冷心冷肺,甚至冷漠。
原本都心硬如铁的,换个世界,重新经历一次。
人还是人,心脏还是跳跃的。
该有的不舒服依旧会有的。
不过……
日子还得继续,不是么。
宁宴摆摆手,这种情绪她很快就会调理过来的。
陆含章明白宁宴的意思。
只是……
眼神里的探究越发浓厚了。
他的女人怎么就这么不一般呢。
在战场上他见过太多的人,因为适应不了这种情绪,适应不了杀人活着的时候就跟死了一样。
或者……
直接变成了杀人机器。,
“看什么看,给有余的功课准备好了?”
“这就去。”
学堂不开门,又不能把教书先生请到家里。
带孩子什么的,陆含章真的受不住。
只是,不带孩子行吗?
偷偷往宁宴这边瞧了一眼。
发现男人又在偷看她,宁宴皱眉,狠狠瞪了一下陆含章。
陆含章……
算了,有些事情还是他承担起来的好。
起身往书房走去。
宁宴则是往山上走去。
山上依旧是白茫茫的,雪花没有融化的迹象。
也不知道这些狼会不会再次下山。
毕竟,饿死是死,下山也是死。
下山之后说不准还能饱着肚子而死。
狼是聪明的动物。
宁宴叹口气。
叹息声被雪花吸收,并没有往远处传递。
山上的风更冷更寒,比之山下,更像刀子,毕竟割嗓子还可以将人脸割破。
在山上冷静一会儿。
宁宴就慢吞吞的往山下走去。
路过原主衣冠冢的时候。
鬼使神差的,宁宴的步子停留下来。
坐在雪地里,看着被雪花埋葬的坟包。
一句话也不说,将上一辈子,还有这辈子的思绪都整理了一下。
从异界而来,始终是不会改变的。
风雪中,宁宴瞧见小小的坟包似乎散发青涩的光晕。
&……
妈耶,这东西要什么用科学解释了。
感觉科学解释不了肿么破。
宁宴对着坟包拱拱手,转身往家里走去,外头冷飕飕的,她是脑子有坑,才跟一个坟包面对面的坐上这么久。
家里的孩子不好玩吗?
还是男人长得丑?
或者灶房的美食不好吃。
果然……人都是有找虐的心理。
回到家里,先是把手脸洗干净,随后往灶房走去,灶房里飘着香喷喷的味道。
里头贾婆子再教乔翘做蛋糕。
蛋糕做的不怎么样,但是乔翘的小脸都变成白色的了。
全是面粉。
乔翘听见宁宴笑声,伸出小手将脸捂住。
没脸见人了。
这么小就知道要脸。
宁宴啧啧两声。
看一眼放在外头的蛋糕,卖相不怎么好,但是蛋糕这东西不就是松软的糕点外面涂上一层奶油,再往上点缀一些水果吗?
卖相不好,不代表味道不好。
只要各种调料比例没有错。
做出来的糕点,味道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宁宴捏了一个小蛋糕,放在嘴里,齁甜!
盯着乔翘看上几眼,最后艰难的咽了下去:“小祖宗,你是把家里所有的糖都放进去了吗?”
“……”乔翘的脸瞬间就变成了红苹果。
“下次不要放这么多糖了,要听嬷嬷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
乔翘应了一声。
声音比蚊子嗡嗡声还小。
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养的这么没有底气呢,不好不好。
宁宴想了想,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姐姐没有听见。”
“……”乔翘红着脸抬起脑袋。
她这次是故意做的很甜,就是为了折腾嬷嬷,不过……
堂姐似乎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呢,乔翘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戳了戳,糯糯道“听到了,以后不这样了。”
“乖,你自己尝尝。”
“哦。”乔翘结果宁宴递给她的小蛋糕。
放在嘴里尝试一下。
似乎真的有些甜了。
她自己都下不了口。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家里有不是浪费的资本,要节约知道吗?”
宁宴说着,在乔翘脑袋上拍了一下。
大手大脚的宁宴倒是不怎么介意,但是……乔翘这种类似于浪费的现象,宁宴还是忍受不了的。
“知道了。”
乔翘用力点头。
瞧着乔翘认真的样子,宁宴笑了笑。
她教出来的人,可不能说出何不食肉糜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