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灶房里煎好的漆黑的药端进来,先是用勺子给徐氏喂。
但是昏迷的人不配合,宁宴犯了一个白眼,拿着柴刀砍了一段柳木,斧头剁吧几下,再用三棱锥匕首削磨几下,一个简单的柳木漏斗就成形了。
把漏斗顶在徐氏嗓子上,端着碗,直接将碗里黑漆漆的药灌了下来。
伺候徐氏吃完药, 宁宴回头看见扒着门栏的宁有余,小孩儿捂着嘴巴,盯着她手里的漏斗,眼睛眨巴几下。
“想吃药?”
“不吃不吃!”宁有余赶紧摇摇头,看向宁宴的时候,眼里还带着防备,总觉得这种吃药的方式很痛苦。
长长的管子插到嘴里,顶着嗓子……
“不吃就好好锻炼身体。”宁宴说完就往灶房走去。跟着黄氏一起忙活起来。
黄氏瞧着宁宴,时不时叹一口气,想到宁宴刚才一手就把她提起来,心里就惶恐。
她单知道宁宴力气大,但是不知道这么大……
如果真的把宁宴跟铁柱凑活一起,到时候夫妻两口子吵架了,铁柱肯定会吃亏。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宁宴包饺子的三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开始捏了,至于黄氏心里西在想什么,宁宴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两人包好饺子,就到了午饭时间。
帮工停下来,瞧着碗里的饺子菜,心里美滋滋。
在宁家吃饭可以不限量的续饭,不过花卷是定量了,只有两个,有些想法的人从身上摸出两个灰面窝头,泡在饺子菜里,吃的也是喷香喷香的,至于领的花卷,直接藏在衣服里,等着晚上回家给自个儿娃子吃。
夜色降临,干活的汉子各回各家。
院子里虫子鸣叫声传到耳朵里,宁有余瞅一眼床上睡觉的徐氏,叹一口气,没地方睡觉啦!
“去凉席上睡去。”宁宴说的凉席还是下午编出来的,赶时间,只是一个小凉席,有些粗糙,躺上去扎得慌。
宁有余委屈巴巴的走过去。凉席很小一块,也只能睡开一个小孩。
躺好之后开口问道:“你睡哪里?”
说完的时候视线还从徐氏身上扫过去,对于这个奶奶,宁有余一点儿也不喜欢。
从记事起,奶奶就要把他卖了。
但是他太小太瘦,看起来就是活不长的样子,就没卖出去,之后就更是三天两头的抢东西,他从河里摸来的鱼,从山上割的猪草,都被抢走了。
“睡觉,再不睡就长不高了。”宁宴警告一声。
以涉及身高,宁有余就怂了,为了长高闭上眼睛。
宁宴关上门,往屋顶爬去,躺在茅草屋顶上,休息一会儿轻手轻脚的往房间走去。
伸手摸了一下徐氏的额头。
已经退热了,伤口上的药是上次剩下的三七粉,药效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人为什么还没有醒。
站在床边儿,听着徐氏平稳的呼吸变得乱起来,宁宴嘴角扯了一下,竟然是装睡。
“……”既然醒了,那问题就不大,宁宴走出房间,回到屋顶,放心睡了起来。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徐氏不死,管她装睡还是真睡。
第19章 可怜可悲可恨
一觉天亮,又是忙碌的一天。
煎好徐氏需要吃的药,宁宴拿着漏斗,脸上的笑越来越深,伸手掰开徐氏的嘴,将漏斗插进去。
要知道药汤里黄连并不在少数……
“咳咳……咳……”药汁流入喉咙,苦臭的味道在嘴里荡漾,徐氏想装睡也睡不下去了。
“醒了?醒了就自己喝药。”将碗儿放在床边儿,宁宴就走了出去。
灶房儿的事情多的是,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伺候一个三番两次来找茬的人。
房间只剩徐氏一个人。
徐氏不想死,她还没有看见儿子当官,她还没有做官太太。
只能捏着鼻子将碗里的药喝了下去。
喝了药,起身想要去宁家老宅,然而,昏睡两天除了苦巴巴的药什么也没吃,身体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刚坐起来,一个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徐氏张嘴想要把宁宴叫回来。
张张嘴巴,极为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吐出简单的字,嗓子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的痛。
根本就不能大声叫唤。
徐氏伸手扒在床上,慢慢移动好不容回到床上,瞅着破旧的房子,缺腿的桌子,徐氏就难受,她才不要住在这种地方。
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在宁家虽然同样的不好过,但是哪个媳妇儿不都是熬出来的,徐氏一点儿也不觉得大李氏哪里不对。
宁宴端着一碗稀饭走进来,对上徐氏愤恨的眼神,这会儿宁宴是一点儿都不恨徐氏了,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