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碗汤,闭上眼,刚烈地把头扭到了相反的方向。
“妈的,你别TM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个迷彩服立刻伸手去掰男人的嘴。
“啊--!”
刚一挨上,迷彩服忽然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他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男人脸上,趁机把自己的手夺了下来。
要不是抢得快,半根手指几乎已经被男人咬下来。
“妈的。”他马上拿起皮带,要继续教训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住手。”叶慈恩再次发话了。
一双小眼睛闪着矍铄的精光,深深掩藏在枯树皮一样纵横密布的皱纹里。仿佛两颗,几千年前就埋藏在地底的,神秘而邪恶的种子。
“我的好孙子。知道了太多远古秘密的好孙子。”
他拄着整根沉香木制成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一手端过那碗汤,好言好语道:
“这可是让你长生不老的好东西。只要喝下去,你身上的伤口立刻就能痊愈。我的宝贝乖孙,来,喝吧。”
男人侧过头去。“为什么不让我死?”他的声音低低的,虚弱但蕴含着倔强不屈的力量。
“死?呵呵呵呵呵呵。”
叶慈恩发出一串阴森森的笑。
“世界如此美好,美女美味金钱权利统统在手的滋味多么有趣,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多没意思。叶桑,乖孙子,你得好好活着,好好替爷爷赚钱啊。”
叶桑冷笑一声。“你想把我也变成像你们一样的怪物?”
“哎~哎。这话爷爷就不爱听了。”叶慈恩慢慢向前又走了两步,手里的拐杖猝不及防地狠狠敲在叶桑的额头上。
叶桑手脚被拷着无处可躲,被这么一敲,后脑被迫重重撞在背后的墙上。
叶慈恩脸上露出野兽一般的凶相,语调却依然和缓而慈祥。
“三年了。爷爷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再这样冥顽不灵,也许爷爷,真的送你去死也有可能。虽然,你是爷爷近年来见过的最会赚钱的小子,爷爷很是舍不得呢。”
说完,他就示意左右两个迷彩服男人扒开叶桑的嘴。
三个人合力之下,那碗汤终于喂进了叶桑的嘴里。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叶慈恩满意地把碗递到迷彩服手上,转身站在叶桑面前,用拐杖拍打着叶桑的脸说:
“你看,这样多好。你的伤马上就会愈合。很快你就会体会到这东西的好处了。乖孙子,爷爷是不会害你……”
话音未落,叶桑突然一呕,刚才被强迫喝进去的汤悉数被吐了个干干净净,刚巧吐了叶慈恩一脸。
叶慈恩怪叫一声,脸色一变,高高举起拐杖,怒气十足地朝叶桑头顶,下死手用力一砸。
叶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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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芙蓉拉着金蚕去商场买了衣服,换下了那件穿了三年的白色蚕丝裙。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过去,那件衣服除了滚下山被扯破了以外,并没有太大磨损,只是颜色已经从白变成了黑褐。
模样也破烂得好像乞丐服。
“姐姐,你想吃什么?”换好衣服,芙蓉拉着金蚕去吃饭。
金蚕没说话,摇了摇头,视线落在杜雨泽脸上。
“芙蓉,我们去吃川菜火锅吧。金蚕姐姐老家是四川的,应该会喜欢。”杜雨泽避过了金蚕的视线,指了指对面一家川味火锅店。
“行吗姐姐?”芙蓉抬头看了看目光呆滞的金蚕,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金蚕点了点头,喃喃地冲着杜雨泽说:“叶桑,最喜欢吃火锅。”
点菜的时候,金蚕点了牛肉,竹笋,还有冻豆腐。
开锅之后,她陆续把这几样菜下进去,然后就放下筷子,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刚一涮好,她马上拿起碗把那几样捞起来。
体贴地放在杜雨泽面前,笑着说:“叶桑,我点了你最喜欢吃的。你快趁热吃啊。”
杜雨泽和芙蓉顿时双双一愣。
尤其是杜雨泽,脸上的表情尴尬极了。
“姐……姐姐。”芙蓉抿了抿嘴唇,小声说:“他是我爸爸。不是我舅舅……”
嗯?
不是吗?
是啊。
这张脸明明就是夏子尤的脸,可是……夏子尤不就是叶桑吗?
金蚕笑盈盈的夹起一块涮的红彤彤、辣料十足的冻豆腐,送到杜雨泽嘴边。
“叶桑,你不是最喜欢吃冻豆腐吗?啊,张嘴。”她柔声道。
杜雨泽愣了愣,心里纠结了一阵,终究还是心甘情愿地张开了嘴。
“好吃吧。”金蚕收回筷子,眼看着杜雨泽把冻豆腐咽了下去。
“嗯……”杜雨泽刚要说话,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芙蓉连忙站起身跑到他旁边,在他背上一个劲儿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