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点点头, 眼神中藏不住对儿子的喜爱和满意。
从此,金蚕又成了夏子尤的侍寝宫女, 虽然用后来的等级制度衡量的话,是连小妾都不如的那种。
但, 她却是王子唯一有名分的女人。
夏子尤并没有真的让她侍寝, 还只把她当宫女使唤而已。
他依然喜欢拉她聊天, 问来问去也还都是那些问题。
不是问她过去的这一年里都做了什么,就是问她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不适。
金蚕匍匐在地, 心惊肉跳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身体抖得如同筛糠,生怕他也对自己做出跟夏桀一般的恐怖事情。
“你且起身。”
夏子尤亲自扶起地上的金蚕。
起身的瞬间,悄悄附在她耳边说:“你别怕。我是不会碰你的。”
金蚕起先不信,因为她实在太害怕了, 她本能地怀疑一切。
夏朝皇宫里的每一个人, 对她来说都像是吃人的妖怪,要把她抽筋剥髓、哪怕喝了血吃了肉也不会有丝毫怜惜。
但到了最后,事实证明, 夏子尤的确没有骗她。
15岁这一年, 夏子尤一共清醒了四天。这四天的白天里, 他都在跟夏桀夫妻共享天伦之乐。
毕竟他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到了晚上,他就会吩咐让金蚕侍寝。
屏退众人之后,他会在她耳边跟她说话,聊天,给她讲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教她做了一个新的风筝。
可到了第五天,夏子尤忽然,又痴呆了回去。
一切再次恢复原状。
16岁那年,夏子尤一共清醒了五天。
17岁,他清醒了六天。
……
一直到二十岁,他已经长成了跟杜雨泽相仿的模样,这一年,他清醒了9天。
这些年里,在夏子尤清醒的那些日子中,每到夜晚,关上房门,他就开始教她东西。
采桑、养蚕、酿酒、制造青铜器……
他还亲手给她梳头,告诉她,他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她的家乡是什么样子。
还嘱咐她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叫她千万不要对别人提起。
就在夏朝王宫上下都沉浸在,每过一年,王子就会多清醒一天的喜悦当中,迎来了金蚕的二十一岁。
这一年,不知道为什么,夏子尤只清醒了半天。他醒来的时候,刚好是夜里入寝的时间。
“过去的这一年里都做了什么?”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金蚕这个。
“还是老样子。每天伺候王子您日常起居。只是王子身体似乎有恙,御医开了药给您服用。您总是很抵触。能不能,请您保重身体,按时服药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金蚕主动关心起夏子尤来了。
“这些都是小事,有没有人欺负你?”夏子尤说话声音很轻很弱,甚至连气息都算不得平稳。
“没有了。自从我被配给王子您做侍寝宫女,就再没有人对我有任何冷色了。多谢王子大恩大德。”
这个时候的金蚕,已经不像前些年那样,连说句话都畏首畏尾,不敢轻易言语了。
由于地位的改变,她获得了许多特殊优待。也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如此甚好。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不适?”
“这……”金蚕迟疑着,抬头看了看夏子尤,又低下去咬了咬嘴唇。
“你放心跟我说。相信我,我是不会将你置于险境的。”
夏子尤回望过来,看她的眼神异常坚定,这给了金蚕莫名的一种安全感。
她左右看了看,门窗全都关闭得很紧。
于是小声说:“我好像,在打雷闪电的时候,别人会,看不到我。”
“果真?如此之早?”夏子尤眼神复杂起来。金蚕看不出那是开心还是担心。
她也不懂他说“如此之早”是什么意思。
“你按照我说的,这样操作一下。”
说完,夏子尤教了金蚕一套奇怪的咒语和手势。
金蚕按照他说的比划了一下。
咒语结束的时候,房间里忽然闪过一道紫光。
“啊。”金蚕吓了一跳,刚要惊叫出声,已经被夏子尤捂住了嘴。
“果然已经显现出来了。这样太危险了。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在人前使用。不要暴露你身体上发生的任何异常变化。记住了吗?”
金蚕已经被吓懵了,连忙慌乱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教你一套。如果遇到危险,你可以这样……”
教完之后,夏子尤示意金蚕用他做个实验。
金蚕念起咒语,面前出现了一条条的闪电,蜿蜿蜒蜒向着夏子尤的身上爬去。
当闪电爬上这个男人胸膛的一刻,强光穿透了他的骨骼筋肉。
刹那间,她看到了夏子尤的五脏六腑。与此同时,也看到了那里隐藏着的大大小小的,不规则形状的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