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妈妈在哪儿。
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同族被提取出去。
那些人会说:“年龄最大的是这个707岁的,提取这只。”
他们永远只提取年龄最大的,养着年轻的,就像预备粮一样。
在垚儿100多岁的时候,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们把她提取出来,然后强迫她跟另一个男性同族发生关系。
她甚至没有见过那个同族长什么样子,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但这都不重要,他们就是强迫她跟他发生关系。
“如果这次不能怀上孩子,那就还会有下次。”那些人冷冰冰地说,然后扒光了她的衣服。
像是对待动物。
她不肯,他们就打她。她满身都是伤,伤口愈合不了,就一直溃烂一直疼。她便不肯吃饭,他们就掰开她的嘴往里硬灌。
用一种特制的小木槌从她嗓子里往下捣。
像是对待动物。
这样僵持了很久,终于有一天,她忍受不下去了。
当把她和那个男性同族关在一起的时候,她表现出了顺从。并指了指蒙着眼睛的布条。
很反常地,手持白莲的人摘下了她眼睛上的布条。
她看到那位同样被扒光了衣服,同样骨瘦如柴、伤痕累累的男性同族。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还是出于女性独有的温柔,她主动抱上了那个男人。
但,那个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扭曲而痛苦,那是一种因为违背内心而承受的极度痛苦。
每到这样的时候,白莲都会被摆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让他们能动,但又使不出法术的那样一个临界点。
在一切结束的时候,垚儿突然拉下了那位男性同族眼睛上的布条,在不到30秒的时间里,她快速与他交换了信息。
那位男性同族,已经被迫跟十几名女性神族做过同样的事情了。
这种违背神族天性,毫无感情基础的结合。
她被强迫了一次就已经生不如死。
而他,已经十几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有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像是对待动物。
很不幸,垚儿怀孕了。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至于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她一概不知,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为了这个孩子,也为了想再见一见孩子的父亲。她没有选择绝食而死,而是继续在痛苦中苟活着。
那时候的她,觉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直到二十年后,他们又把她提取出来,然后再次强迫她跟男性同族发生关系。
她同样要求摘下眼睛上的布条,眼睛里微微地闪着光,期待着能再见一次二十年前曾经坦诚相拥过的那个男人。
却愕然发现,这次换了一个男人。
垚儿眼中的光黯下去,她拒绝了。
于是遭到了狠狠的毒打。
垚儿便想:就这样死去吧。
不知道妈妈在哪儿,不知道孩子在哪儿,不知道曾跟她有过一夕之欢的男人在哪儿。
或许,他们早就已经全都死了。
她奄奄一息地静静卧在狭小的笼子里,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
甚至连哭都不会了。
漫长的岁月,无休无止的痛苦消磨殆尽了她全部的生存意志。
她就那样安静地等死,满怀希望地迎接死亡。
但是,手持白莲的人,却连死亡的权利都不肯留给她。
他们有许多手段强迫她吃东西,强迫她喝水,强迫她活着。
哪怕行尸走肉的活着。
而且越是到了近代,手段和工具越有效。
直到这些年,她直接被注射了营养针。活着就行,至于她什么状态什么想法,根本无人在意。
像是对待动物。
更严重的是,生孩子也不再需要男人了,他们直接拿来一个大针管,强行注射在她身体里。
就在两年前,她刚刚被迫用这种方式又生下了一个孩子。
因此当她被夏舞选中要提取出来的时候,她表现的非常配合。
夏舞说:“帮我弄死几个人。”
垚儿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她的想法很简单。
只要能出去,就有机会死了!
她只想死,结束这一切的一切的生不如死。
当金蚕拉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也是燃起过希望的。只可惜,金蚕的灵力太弱了,弱到让她再度丧失了希望。
对于一个丧失了一切希望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把希望留给祭司大人吧。
希望她很快能缓过来,能强大起来。
让受苦的同族,至少不要再向她一样,几百年的人生里,一直活得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