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尽头,昏暗的路灯打在裴衍清瘦的背脊上,他脚步顿住,缓缓垂下眸子去看她。
空气很明显比刚才压抑了几分。
头顶人长时间的沉默,让姜书杳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渐渐地,裴衍抱着她又继续往前走,仍旧没有给她一个答复的打算。
终于,她泪眼朦胧,借着酒劲,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音。
姜书杳揪住裴衍的衬衫,小脸埋进他怀里。
仿若想要一次性释放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眼泪汹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166章 和好
寂静的空巷,女孩一声声哭泣撞进裴衍的心脏。
便利店还亮着灯,店主正清点完商品,听到哭声,把头伸出窗户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姜书杳觉得丢人,使劲地把脑袋往他怀里钻,直到钻不动了,大片雪白的脖颈已经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
妈·的。
他快疯了!
路灯下,裴衍把她放地上,双手用力握住她肩膀,将她一同带到旁边的屋檐下。
他凶狠得要命,推她背抵着街边的墙面,低头吻下去。
啜泣声淹没在两人的唇齿间,她似乎有些清醒了,睁着湿漉漉的眸子唤他,“阿衍。”
裴衍苍白的指节颤了颤,几乎瞬间,黑瞳褪去欲望,慢慢地松开她。
他用拇指擦她的唇,眼神又野又狠:“姜书杳,你以为老子在意的,只是那句分手么。”
他声音低到极致,宛若黑夜里隐忍发怒的狂兽,重重压向她头顶。
姜书杳目光游离,白皙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衬衣衣角,眸底划过无助的迷茫。
看她那副样子,裴衍咬肌紧绷,呼吸逐渐加重。
然而下刻,他突然笑了一下,嗓音染上阴鸷的冷意:“云中篮球场那次,是我最后的底线,以后再敢拿那种方式来气我,你眼泪流干老子也不会心软,懂吗。”
空气凝滞,姜书杳抓着他衣角的手,不觉僵住。
金港那晚,他对她失控,不是因为她玩命地去拦车,而是......他看到陆沉对她做出逾矩行为的那幕。
他在意的是,陆沉亲了她。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作自受大概便是如此。
姜书杳咬着唇偏过头去,不敢看他:“那天,没和他亲。”
裴衍眯了眯眼,捏住她下巴,强迫她转过来看着他:“你当老子瞎呢?”
“角度问题,陆沉只是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一字一句的解释,清凌凌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严肃。
夜风轻拂,吹动女孩额前的碎发微微浮动。
没有人比裴衍更了解姜书杳,有没有撒谎,他一眼就能看出。
暮色已深,便利店熄了灯,长长的巷子里唯有头顶那片微弱的光线。
两人静立相对,周遭事物模糊,仿佛只剩她和他之间交缠的呼吸。
“阿衍。”姜书杳闭上眼,轻轻抱住他的脖子。
整整四十八天。
我好想你。
天空一阵闷雷,回应她的,是裴衍重重落下的吻。
八月末端的雨,从来没有下得这么快,这么急,他捧着她的脸颊,早已陷入疯魔。
爱之欲生,痛之欲死。
一个从绝望中走出来的男人,注定要用一辈子,去偿还她为他落下的每一滴泪。
房檐下,雨水打湿两人的肩膀,姜书杳踮起脚尖,主动的回应。
女孩柔软青涩,宛如含苞待放的小百合,裴衍的唇落在她眼睫上时,连骨头都在颤栗。
他曾以为,他的公主哪怕不爱他,只要每天能开开心心待在他身边就好。
后来,他欲望渐深,不再满足现状,想要一步步地靠近,不断索取。
人总是贪心,一旦尝到滋味的美好,就会永无止境地加快掠夺。
以至于情到深处,眼里再也容不得一粒沙子。
裴衍薄唇微凉,似乎嫌不够,在女孩的脸颊,眼角,鼻尖,亲了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他都在告诫自己,如果再让她哭,就下十八层地狱。
何舒苗打开门,就看到浑身湿透的姜书杳,连忙找来电吹风,先帮她将头发吹干。
“杳杳,你们不是先走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还有半小时熄灯,淋了雨总归要洗个热水澡才行。
她接过室友手中的吹风机,借故躲开话题,“我去洗澡,不然等会儿会吵着你们。”
哦。
何舒苗发出单音节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往姜书杳的嘴巴上移了移。
淡定,都是成年人。
维持不过几秒,内心又被好奇填满,杳杳生得柔弱,能经得起雄狮几番摧残啊。
要不要抽空,给杳杳普及一下如何绝地反攻?
从没谈过恋爱的何舒苗,仿佛天生骨子里就色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