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灵若不是因为希神有了些名气,曾经就是个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小破地方。
两个相距那么远,完全没有连接的仙界。
她怎么能来到擎天,自己又怎么能去到仓灵。
难不成真的等到飞升吗。
“这就走?”
希神的话,像是俞仇的催命符一般,在俞仇听来像是死前的倒计时。
“劳烦您了。”
希神在俞仇身上下了个禁制,俞仇没有半点反应,麻木地躺在地上,像是完全不在意别人对他做了什么。
嬴鸩看着心痛不已,可她根本做不到任何事。
眼前视线一晃,她发现自己和师兄师姐出现在了一处纯白空间。
眼前视线再次一晃,她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宗门。
师兄师姐们看到她回来了,急忙冲到她身边检查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之前的幻境一样不真实。
“鸩儿怎么呆住了。”
“小师妹,你怎么吓傻了吗?”
“受没受伤?你都去哪了啊?”
周遭关切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罩,让她听得不真切。
“把这个给你们师傅,养神魂的,聊胜于无吧。我还要去收拾那些烂摊子,先走了。”
“是。谢谢希神。”
希神和月灵的对话,让嬴鸩稍微回神了些,耳边的声音也能听清了。
“对,师傅,要去看师傅!”
师兄妹三人赶到钟慈的洞府,这才发现原本精神抖擞的钟慈,头发全白了,老态毕现。
“师傅!都是我的错。”
嬴鸩扑上去呜呜哭个不停。
钟慈将嬴鸩一把推开,“快起开!师傅的法衣都要被你的眼泪腐蚀了!败家子!法衣不用灵石买的吗?”
嬴鸩再次扑上去,钟慈将她抵住,“鸩儿金丹了?还得是外出磨炼,才能修为涨得快。师傅不是说了吗?以你的天赋,只要稍微刻苦一点,成神是早晚的事。”
月灵和月容站在后面咬着嘴唇不说话,他们俩明白,师傅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对待他们的态度像是从前一样轻松。
“师傅,对不起对不起……”
钟慈拉过不断道歉的嬴鸩,神色认真地问她:“你只是出宗门凑热闹寻宝,无故被天雷劈到异界,何错之有?照你这么说,也该是让你外出的我的错。”
“可师傅你为了找我……”
钟慈将月灵和月容也招呼上前,“你们记着,为师将你们收到门下,你们就是我的责任。不光是鸩儿,你们两个出了这种事,为师依旧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们带回来。”
“这是我的选择,你们不必为此背负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嬴鸩从小没出过几次宗门,偶尔出去历练也是师姐师兄们带着她。
她从前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应当。因为宗门内所有人都这样。
可在异世生活一段时间她才知道,不是世间所有人都这样的。
亲生的父母对孩子不好的都是常事。
师傅对他们,虽没有血缘,却比许多亲生父母都要好。
师傅的大恩,她无以为报。
至于俞仇……
希神赶回去时,看到俞仇原封不动躺在地上,和自己带着人离开时一样,连一毫米都没有动弹。
躺在地上的俞仇,已经被深深的绝望笼罩。
原本在擎天,他就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
在这个没有灵气的小界,失去记忆的他,依旧父母缘浅,连自己总被下毒都不太在意。
直到嬴鸩出现。
黑暗被破开一道口子,刺眼的光直射进他的生命中。
如今那道光离开了,他该怎么忍受这无边的黑暗。
“你杀了我吧。”
俞仇躺在地上说出了希神再次出现后的第一句话。
“你有病吧?”
希神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她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当年我还以为自己是个人时,就没办法理解你们人类的情感。”
那么多年过去了,穿梭了数不尽的世界,她依旧不懂爱情究竟是一种什么神奇的东西。
希神用脚踢了踢脚边的“尸体”。
“麻溜的,我赶时间。”
她在另一个世界任务做了一半,趁着课间操时间解决了几个不良少年,打着时间差跑来的。
她可没有时间给这些人类做什么情感咨询。
“你送我回去,我会入魔的。”
俞仇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身体虽然一动都不想动,可脑海中各种情绪在疯狂拉扯。
想杀了宗门那群人,想去仓灵,想毁了这个世界所有东西,想把嬴鸩夺回来……
“你要是想和那个小鸡崽从今往后再无可能,尽管入魔。”
入魔后的修士会神智慢慢消失,变得越来越疯癫,最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