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不是没有厨房,是厨房里几乎就剩下腌咸菜,和冻成硬块的馒头、饼子,一根新鲜的蔬菜也没有,更别提肉了。
阮蛮蛮这才知道,周文博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为什么她做的饭菜,会让他至今难忘了。
试问,让一个天天吃馒头咸菜的人,突然吃上肉汁鲜美的饭菜,他当然是忘不掉了。
为了好好犒劳一下,做官清廉的好父母官,以及周文博之前给的那盒糖,阮蛮蛮去集市上买了不少鲜货。提着它们钻入厨房后,便开始埋头忙活起来。就连大蛋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没有注意到。
“嫂子,今儿是什么日子?咋买了这么多菜?莫非……”
“莫非什么?”
大蛋儿咀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莫非,你也看出最近尧哥不对劲儿,想要拿这些东西哄哄他?”
阮蛮蛮顿住了菜刀,满脸疑惑的看着大蛋儿,“他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哄他?”
“你不知道?他没有跟你说过?”大蛋儿拉高了嗓门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出什么事了?”阮蛮蛮忽然紧张了起来。
前些天忙着搬家,最近两天她又算计着河道建好了,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提高百姓们种地的积极性,促进粮食的生产发展。
有了这些难题,她没日没夜的苦熬到半夜,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苏祁尧了。
“不是他出事了,是别人出大事了!”
“什么意思?”阮蛮蛮越听越糊涂了。
“尧哥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每天火气大的像吞了火种似的,每时每刻都在冒火。”
大蛋儿想想这些天来,他在苏祁尧身边过得是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钟,就被这股无名火给化成灰了。
他深深地掬了把苦泪,继续说道,“他发火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打人啊!”
“这才两天的时间,他就把我们营里一千来口子人,挨着个的挑战了一遍。”
“谁要是不跟他比武,他就天天下战书。无论你在哪儿,他都能突然间冒出来,扔给你一封挑战书。”
阮蛮蛮翻了记白眼儿,不以为意道,“那你们就接好了。时不时的切磋下武艺,可以共同进步,这是好事。”
“哎呦,我的亲嫂子耶。尧哥那实力,谁能是他的对手?”
大蛋儿急得围着阮蛮蛮团团转,他心里有百种苦头无法表达出来,
“嫂子啊,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哄哄尧哥吧!他在这样下去,营里那些人都得吓跑不干了。”
“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要不然今天我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早?营里的人纷纷请病假,说是突发疾病不能下床了。一千来口子人,现在报道的连三百都没有,连列队演练都没办法进行了。”
阮蛮蛮“……”
瞧着大蛋儿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阮蛮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会儿我给他煲个去火的汤,他回来了喝两碗,应该就没事了。”
“这……能行吗?”
大蛋儿瞅着那锅平淡无奇的汤,越看越觉得悬乎。他都在想,等会儿人回来了,还要不要把汤的事儿告诉苏祁尧。
要是管用的话那还好说,要是不管用,那就……
“你在这儿看什么?你嫂子在不在这里?”
“尧,尧哥,你你回来了?”
苏祁尧往大蛋儿身后看了看,“鬼鬼祟祟,藏什么呢?”
“没,没有啊!”大蛋儿实在拿捏不准,这锅汤管不管用。他不敢赌,后果太凄惨了!
“我懂了,你这是在跟我下战书。如果我抢到了,就算赢。”
听到战书两字,大蛋儿瞬间就跪了,“哥呀,我可是你的亲兄弟,不带这么玩的。”
“知道亲兄弟还跟我玩这一套。”苏祁尧扒拉开大蛋儿,那锅乳白色的汤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这是什么呀?怎么有股子酸味儿?”
大蛋儿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更白了:完了,尧哥真的不喜欢喝。
“这,这是嫂子刚煲的汤。不不过,要是你不喜欢喝的话,我都能喝完了!”
“真的。”大蛋儿怕苏祁尧不信,赶紧端起锅来就往嘴里送。
“想得美。”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可大蛋儿觉得,苏祁尧的脸比翻书还要快。
刚刚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听说是阮蛮蛮煲好的汤,一连喝了好几碗。
“真甜!”
“是,是吗?可你刚才说酸……”
“不是,尧哥,你命真好。娶了嫂子这么好的女人,她还贴心的给你煲汤喝。”
大蛋儿发现,他每说一次这些羞耻的话,苏祁尧脸上的怒色就少一分。这才过去没多会儿,脸上就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