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魔神?”花清染疑道, “可这炼狱黄泉, 不是从幽明界分离出去的吗?怎会还有上古魔神存在?”
南宫却笑了笑, 解释道:“既是上古之事, 自然无奇不有。兴许是当年仙魔之战后,魔神落败逃至此处留下的残念。”
说罢,他耸耸肩,“看来还真叫我给说对了。这道火屏经年日久,只怕已成了这血曼陀的守护之力。”
见他仍是如此漫不经心,花清染不由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敢不敢,”南宫连忙做出个讨饶的手势,“但我方才所说,也不全然是在玩笑。”
“何意?”
南宫正色道:“你想啊,若这真是上古魔神留下的残念,只怕难以被寻常术法攻破,除了神兵利刃,或许还要用到与之相对的圣灵之力来压制。”
“圣灵之力?”
此时祝眉也已从前面退回,别有深意地看了南宫一眼,接着他的话道:“南宫世子所言不错。上古魔神曾以红莲业火燃遍六界,相传神魔之战落败之后,便消失无踪。”
“此间熔岩冥火由浊气而生,单凭这浊气,断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倘若以红莲业火与之相融,两股力量相互转化,便会生出无坚不摧之力。眼前这道火屏正是由此而来。”
“我的掩月轮虽可破世间一切魔障,但想要彻底摧毁这道禁锢,还需耗费不少时间。”
她神色愈发沉重下来,“眼下冥火越来越旺,我们根本耗不起,需得尽快借助圣灵之力,破开这屏障才是。”
听她如此说,花清染终于明白其中厉害。
她点点头,复又蹙眉道:“可眼下咱们去哪儿寻那圣灵之力呢?”
话刚说完,她面上蓦地一喜,“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咱们不是还有大祭司的那道神佑之符吗?”
她立刻从袖中取出那枚明黄的符箓,欣喜地看向二人。
只听红衣使道:“师父炼制的神佑,的确蕴含有圣灵之力。若能得此助益,破开这道火屏,也不过须臾之间。”
闻言,花清染高兴道:“既然如此,我这便一试。”
她说着,便依照祝眉先前所说的法子,打算将自己的血滴在那符箓上。
灵力划破手指,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与周围灼热相比,却也并非不能忍受。
花清染皱了皱眉,咬牙从手指的伤口处挤出几滴血。
祝眉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张了张口,却未作声,忽然撇过眼去。
只这一瞬的犹豫,她的神情便悉数落入南宫眼中。
南宫别宴心下生疑,立即对花清染说道:“染染,先等等!”
他边说边伸手欲拦,但说时迟那时快,此刻已然来不及阻止。
花清染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愣,指尖流出的血,恰好滴在那道符纸上。
南宫微一蹙眉,便见那滴血在沾染上符纸的瞬间,竟沿着纸上的符文洇开,与那绘制符文的丹砂迅速融为一体,只中间滴血的那处晕成一团,难辨痕迹。
若是寻常符箓,经那血污一染,便算作废了。
但这道神佑却与之不同。
待花清然的血迹,彻底与那符文相融之后,符纸瞬间光华大盛。
她只觉指尖一烫,竟似被神佑灼伤一般,不自觉松开了手。
神佑之符悬浮在空中,倏然腾飞到她头顶。
耀眼的光华倾泻而下,瞬间将她纤细的身子笼罩起来。
花清染还未及反应,便被那灼目的光晃了眼。
而后只觉身周涌入火灼般的刺痛,那刺痛直入灵台,一时竟连神思也恍惚起来。
“染染!”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了南宫焦急的声音,下意识想要回应他。
可手指在虚空中胡乱一抓,竟是再难说出一个字。
*
在这第三重冥火境外,另一条道路上的情况,也并未比花清染一行好上多少。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墨希微与洛璎二人,亦遭火鼠围困。
好在出现在这条路上的火鼠并不算多,墨希微以周边砂石作为利器,三两下便将那些尖头细尾的巨兽斩杀殆尽。
然他此时旧伤突然发作,临近心脉的那道伤口已有溃烂之势,竟是血流不止。
周围满是巨兽的尸体,洛璎顾不得害怕,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山石上。
慌乱间,她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怎么会这样?它们伤到你了?”她敛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中满是焦急,“你有没有事啊?不要吓我好不好……”
墨希微咽下喉间的腥甜,勉强对她一笑,安抚道:“一些旧伤罢了,公主无需担心。”
“怎会不担心?你流了好多血,这样下去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