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菱低头看着温施佑在她手臂上的杰作,黑色的领带映衬着酒红色的裙摆,莫名,还挺般配的。
她弯下身,将温施佑掉在地上的扣子捡了起来。
温施佑脖子上没了领带,领口处的扣子崩掉一颗,现在的样子比刚才颓乱多了。容菱将扣子扔在他胸前的口袋里,扬起脸,给人整了整皱乱的领口。
温施佑握住她的手,问:“现在想回家了吗?”
容菱顿了下,缓缓点了点头,“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温施佑自然应她。
容菱不想经过宴会大厅,她小时候经常来程康年家里,熟悉他家的布置,直接带着温施佑从后门离开了。
因此,也就没有人看见他们两个已经离开。
温施佑送容菱回家,他坐在驾驶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见容菱进了家门,正打算将车窗关上,他一抬头,在后视镜里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原来是一条黑猫窝在草丛底下,盯着这里看。
黑猫立起来,竖起尾巴,发出低吼声。
温施佑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静静地和这野猫对视,不过几秒,野猫就逃开了。
他收回视线,将车窗拉了上去,拿出手机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宴会之后发生的事情,容菱还是从李元果嘴里听说的。
订婚宴上还是很热闹,程康年同别人拼酒,喝得醉醺醺的,白倾辞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温少宁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兰秀珍耳边耳语一句,转身上了二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观影室……
等到不知谁终于意识到订婚宴的女主人公消失了许久时,众人一齐找着,不一会儿,终于在黑黝黝的观影室找到了白倾辞……和她睡在一起的温少宁。
来到观影室的人打开了灯,看清里面的情景后惊叫一声,引来了许多人,顺便也将温少宁吵醒了,他心情很好地看向怀里的人,还吹了声口哨:“容菱,你没想——怎么是你?!!”
看清了人脸,他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开。
白倾辞这时候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比温少宁淡定多了,只用两道犹如毒蛇般阴冷的视线紧紧盯着他。
程康年扒开众人立在观影室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程康年的妈妈却直接,上前甩了一个巴掌,将白倾辞打得偏过头去。
白倾辞不躲也不辩。
她知道她完了,在温施佑出现在观影室的那一刻就完了。
围观的众人还没有散,程家大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警笛声,程康年的父母对视一眼,彻底慌了神。
兰秀珍也慌了神,她刚才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温施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肯定是他,他知道了!
兰秀珍将温少宁扶起来,催促他赶快穿好衣服。
程太太一把推开她,“走?想走?警察来了,你不许走!”
“让开!我还没有怪你程家连累我!”
程太太被兰秀雅推倒在地上,她爬起来,来到白倾辞面前,扬起巴掌打骂她,“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
白倾辞之前在某家酒吧打过工,那里是一家隐蔽的毒品交易所。
后来程康年经常给她钱,她有了钱经常来这里讨货吃,染上了这个毛病。
再后来温少宁找上了她,她这才知道这家酒吧是他在A市开的。
不仅如此,温少宁还说他是S市温氏的继承人,有意和程氏合作,想要通过她和程氏打交道。
也是因为白倾辞搭上了温少宁,程康年的爸妈才勉强接纳了她。
本来嘛,温少宁用不着联系白倾辞,自己就可以同程氏接触上的,白倾辞当时就想,他肯定别有目的。
果然,他的目标是容菱。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今天这场闹剧。
这一切,本来是为容菱和温施佑准备的……
从白倾辞,温少宁还有兰秀珍体内检测出了毒品,程家的人虽然没有碰毒,但碰了毒品生意。
温氏企业虽然与毒品无关,但兰秀珍和温少宁是温承的女人和儿子,他也遭连累,连同兰秀雅的离婚官司也顾不得了,被警察带走接受调查。
容菱听李元果说完了,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如果不是温施佑,如今白倾辞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容菱心脏闷闷的,她忍不住去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对白倾辞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以至于她要这么害她。可是她想不起来,也始终想不明白,白倾辞为什么这么对她。
她并不是因为别人不喜欢她而难过,而是觉得很悲哀、很伤心。
温施佑听她说了,只是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安慰她。
心里却打算着,白倾辞出狱之后,要怎么将她送进精神病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