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澜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放出神识去没有在小院发现凤兰朝的气息,更觉得自己兴许好日子到头了。
直到收到苏远的传讯,说昆仑小剑仙想约她比试剑法,因为没有她的传讯法器,是以托苏远从中联络。
苏远只是传个话,若蓝澜不愿迎战,他当即就可帮她拒了对方的邀约。
蓝澜却如蒙大赦,立即答应了对方的约战,并且穿好衣裳后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她现在心里慌张得很,正需要打一架来冷静冷静!
也就没有看到,楼下的桌上,凤兰朝为她准备的解酒汤,和怕她误会特意留下的书信。
大半个时辰后,剑圣踩着正午的阳光归来。
他谨记着老熟人的告诫。
不要冲动,不要冒进,更不要自以为是开口就说会负责,别吓着人家姑娘更别弄成了以强逼弱。
先试探清楚姑娘现在是什么想法,搞明白人家是喜欢他还是喝醉了闹着玩。
尤其不要急脾气,不要动不动又上火。
剑圣觉得老熟人不愧是夫妻恩爱、儿女双全的龟,说话虽不太好听,却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直到剑圣瞧见那空荡荡的小楼,以及桌上完全没有动过的解酒汤和书信。
又循着蓝澜还未消散的气息找去,却瞧见她与昆仑小剑仙从山巅战到云端、出剑招式凌厉精准、眼神坚毅身法灵动。
——发挥得比昨天在比武场上更好,可见完全没有受了昨夜之事的影响。
凤兰朝想起了山海龟所言的最坏的那种情形。
“人家当初刚从妖界出来,人生地不熟到处受欺负,圣者您生了副好皮囊又恰好救了她,小姑娘想不开年少慕艾也不奇怪。
可这都三年过去了,您横眉竖眼从未有过回应,人家兴许早就想开了呢。
昨夜之事,兴许就是喝多了胡闹罢了,毕竟跟着您学剑三年,关系总归比旁人熟稔些,蝶族多爱美您又不是不知,瞧着您的脸色授魂与也说得过去……”
兴许就是喝多了胡闹……是的,她兴许就是喝多了胡闹,反倒是他年长却不自持,竟对她做出那些荒唐的举动来。
她酒后胡闹,他色授魂与,是他更荒唐无耻。
剑圣抬首望去,只见得蓝澜正与昆仑小剑仙战得有来有往,完全不曾发现他的到来。
凤兰朝旁观了战斗大半程,瞧见蓝澜完全占得上风,这才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身影。
而蓝澜根本不知道凤兰朝曾去看过她与昆仑小剑仙切磋。
她回去时凤兰朝在窗边看书,还态度颇为温和的招呼她过去,语气如往常般询问她去做了什么、结果如何等。
蓝澜本来还对昨晚的荒唐颇为担忧,见得凤兰朝完全不曾提及,她惊疑半日后和系统讨论出结论。
“前辈他多半把我昨晚的行为当成小孩子胡闹了。”
两人就此默契的没有提及过那晚的事。
就好似此前装作冰窟里的尴尬不曾发生过那般。
可雁过留痕,当做不曾发生过,不代表真的不曾发生过。
很快蓝澜发现了凤兰朝在细微处的变化。
她倒茶给他,他不直接伸手,会示意她放在桌上后再端起。
她有疑惑未解,他不会再站在她身后解答,而是落座在她对面才开口。
他们外出同行,他不再把她带在自己的飞剑上,宁愿放慢速度等她自行御剑飞行。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三次五次八次十次,蓝澜如何会发觉不出。
……前辈有意与她保持距离。
是担心那晚的事情再发生吗?
蓝澜觉得有点失落与难过,又恍然间松了口气。
那晚他也那般动情,至少说明并不排斥与她亲近。
但白日里清醒过后,他到底还是反感情爱之事的吧。
其实这样也好。
无极魔尊的威胁未除,她连性命都还依托于他庇佑,哪有什么精力去想什么儿女情长,保住自身性命才最要紧。
仙门大比毓秀组魁首之名很是惹眼。
有人因此对蓝澜改观大加赞赏,自然也有人心有不服想再量量她的斤两。
又或者只是好战见猎心喜。
总之找蓝澜约战的人很多,而蓝澜每日都会寻三两个对手应战。
渐渐地不光压下了那几分女儿心事,剑法造诣也随着实战的增加而提高。
到得仙门大比的所有比试结束时,连凤兰朝也夸她近来长进颇大。
她心中高兴得很,下意识就想同他撒娇,却在抓住他衣袖时停了停,尔后状若无事的放开,只笑着表示自己会更努力。
可这般小动作也没逃过凤兰朝的眼睛。
他嘴角微微崩住,忍住了如从前般揪一揪她脸蛋的冲动,只颔首后放了凤翎神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