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真好,能和你相知相爱是我最大的荣幸,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出去。”
他应了一声,转而问我怎么穿的这么单薄,怎么能拿到钥匙,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坐牢?两个人好歹有个伴啊?”
“不行,我进宫就是来保护你的,牢我坐,罪我受,你一定要在宫内吃好喝好,别人欺负你,你也别还嘴,因为我不在身边。”
“微,我长大了,这些年你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是你好像忘了,忘了我也疯狂的爱上你,正如你一样。”
两行热泪终于从他眼睛里滴了出来,他不甘心的咬着下嘴唇,将额头靠着我的额头
蹭来蹭去。
“别救我,只要你安好,什么都好。这里的孔雀夜夜吃人,可是不会吃我,因为我是靡乐天后的儿子,身体留着她的血液,所以我是安全的。她想用这种方式吓我,威胁我,让我臣服于她,就像她那两个儿子一样,摇晃着狗尾巴乞食,做梦!只要你不离开王后这个位置,你就不会有危险,记住,除了我说的话谁的话也不要相信!”
“王后,该走了。”
看守员不耐烦的在门外催促,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信你,你也要信我。你一定要等我把你救出来,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想要,连水都觉得难以下咽。”
☆、年夜饭
年三十,冷,冷清,一人驾车去赴宴会——靡乐天后主持的家宴,地点设在江己辰的不问政宫殿内,听胡总管说是为了庆贺江己辰回宫。
路旁的灯全开,汽车照明灯都省得开,炫彩迷幻的光晕扰得我没法集中精神,车子如我所想的撞上了灯杆子。
我没事,车却再也无法启动,车窗内壁全是水雾,外面该是多冷。
怕冷,怕寂寞,怕一个人伤心,不巧今夜全遇上了。
这个年夜想必会令我终身难忘的,本想就这样躺在车里逃避那个恶心的宴会,奈何胡式微憔悴的模样一遍遍在泪眼模糊中闪现,还是下车硬着头皮走着去吧。
“别哭了,有我呢。”
副驾驶上的胡式微脱下黑色鸭舌帽子,递给我一块方巾。
没有质问他怎么来的,现在的我情绪低落至冰点只想要有个人陪,单纯的占据周遭死寂凝结的空气的些许空间,否则压抑错乱的神经将会歇斯底里。
他只是我的盟友,救出我爱人的盟友。
“谢谢你,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你最好还是离开比较好。”
“我喜欢这种误会,不,应该是迫切需要。”
原以为他是痴情,结果发现是极端的胡搅蛮缠。
“我不需要!我们已经结束了,是,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现在再说一句对不起,可我已经爱上胡式微,无可自拔的陷了进去,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生生世世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这些话全然刺激不了他,但我也不是因为要刺激他才编造的,字字句句都是我肺腑之言。
“哪来的生生世世,不过一生,不过一世,有时候短暂的只有一分一秒而已,现在正襟危坐在你身边的男人是我,看上你的人是我,能把你口中爱人救出来的人还是我。”
歪道理看起来全是真实,他在□□里真没白混。
“你看上我哪了?”
“你,全部,我的初恋。”
“说到底,你根本是自己无法摆脱失恋的痛苦,所以强行要让自己靠近我,制造我仍旧在你身边的假想来麻醉自己,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因为无法摆脱离开你的痛苦,所以我给自己许下一个承诺,一直呆在你身边,直到离开你的时候不再痛苦。”
他真是敢说敢做,强行在车内对我搂搂抱抱,反抗无效,恨极了自己力量比他弱小。
下车后,他走最左边,我走最右边,平行安静的走向他的不问政宫。
造成今日的局面,我当然是罪魁祸首,如果不去招惹他,他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失魂落魄,我同情他,但也是站在另一个世界里同情他,他的世界早就与我无关,相去几万光年。
“你们怎么才来?宾客都散了。”
正殿里两排餐桌上满是残羹冷炙,目测来了百余人,现在只剩下天后和耿无寐一家子。
“母亲莫怪,我们乘坐的车抛锚了。”
“你俩?”
靡乐天后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我是她眼中钉,肉中刺,不净不洁,专迷惑她的儿子们。
往常我还会为自己辩驳自己,现在才明白那辩驳是说给胡式微听的。
“小青还在病中,己辰要多家关照她,孩子也小,你要多多费心。”
江己辰明明是和天后对话,不经意间又看了我一眼,就连那个御蝶都抿嘴忍笑。
“你,给我滚下来!”
御蝶肯定莫名其妙,她哪懂我现在的怒气,一个无知的见不得光的人有什么资格和胆量嘲笑我。
上一秒她趾高气昂的不屑看我,下一秒我就赏了她一巴掌,我身高一米六,她一米七,干坐着被揍。
天后和耿无寐都没吱声,倒是江己辰把捂脸的御蝶请走了又回来。
“王后火气这么大?”
靡乐天后又开始打哈欠,可能是由于年纪越来越大,睡意频频来袭,止不住的哈欠。
“她是该打,平常也被我惯坏了,以为为我生养了几个孩子就不把王后放眼里,是该打,这杯酒敬你!”
我接过酒杯迟疑了一会直接泼他脸上,因为他比御蝶更让我憎恶,我打了他孩子的母亲,他却拍手称好,一个人烂成什么样才会像他这般冷血薄情。
“王后!你在干什么!”
打了人家儿子她才开始心疼,拍桌而起。
“母后大人,怪不得王后会这样做,您看看这些相片。”
江己辰从大衣里兜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那信封看着有几分眼熟。
靡乐天后颤抖着嘴唇,鹰似的眼神瞥向自己儿子,似乎要把耿无寐生吞活剥掉。
“你缺女人可以出国去玩,不要脏了淇奥王宫,毁了祖先的王朝!”
十几张花花绿绿的相片散落一地,我捡起一张细看就知道是谁拍的。
“得亏己辰忠心耿耿,你这个王当的真丢祖宗的脸面,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跟我玩捉迷藏,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可以不挑明,可万一被被人撞见了,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小命不保,因为我要始终守护淇奥王朝不被他人玷污!”
江己辰拿了我放在副驾驶座的照片,都是那天我在寻欢堂拍的,回宫第一天就和耿无寐开战,我认为非常不妥,而且照片的出现肯定恶化了我和耿无寐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监狱里的胡式微。
这不,靡乐天后一走,耿无寐就开始找我的茬,又想对我使用暴力。
“你可是王,她的男人。”
江己辰无畏的挡在我前面,身后的我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旧情复燃啊,当年没抢赢我很遗憾吧?谁让我是王呢?当年王后可是发了疯似的想嫁给我呢,现在哥哥我玩腻了,弟弟喜欢就拿去吧,我没任何的意见,呵呵......”
无可辩驳。
胜利者笑着出门,失败的我和他木然站在原处。
那段我一直想从记忆里抹去的历史再次以它青春而狰狞的影像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徘徊。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不配。”
“等你当上王一定会救胡式微出来吧?”
“一定。”
“我相信你,别无选择。”
“今天我看似公开与耿无寐为敌实际上是为了博取我母亲的信任,在我母亲心中,淇奥为大,哪个儿子当王都一样,只要乖乖听她话就可以。”
“还好你不是耿无寐。”
他冲我无邪的笑了笑,仿佛又回到阿加德米的那个运动场上,我手捧这《茶花女》,等候他的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