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是不想在这么风和日丽的一天像往常一样大吵一架,”西弗勒斯在他身边说。“我一会儿再去你的房间找你。”
很显然,米勒娃不是唯一一个不想吵架的人。
西弗勒斯抱起自己的那堆论文离开了,黑色的长袍如同渡鸦的翅膀般飞扬。哈利忍住一声叹息。
“我本以为他会回心转意的,”赫敏终于直起身来,说。
哈利等爱人离开,门在他身后彻底关上之后,才回答道。“他有他的理由。我爸爸和西里斯对他的确非常过分。”
“莱姆斯被牵连进去真是太可惜了,”赫敏说。
“我简直想狠狠摇一摇西弗勒斯,他在这件事上太犟了,”罗恩说。“你知道他发疯起来有多混蛋,你也知道有一半是西弗勒斯自己的错。”
哈利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许他的确需要负部分责任,甚至是全部的责任。但情况恶化的时候,通常都是四对一。罗恩,那永远都算不上公平,而且我爸爸他们一伙人总是能逃脱惩罚。”
“但西弗勒斯自己告诉过我,莱姆斯从没有欺负过他,”赫敏说。
“他说过?”罗恩惊讶地说。“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和他说话来着,”她回答,终于把文件都整理好了。
“尽管如此,莱姆斯对发生的一切也并非全然无可指责,”哈利坚持说,尽管讨厌他们在这件事上出现分歧。
“这是什么意思?”罗恩问道,赫敏猛地拍了他的手一下,让他不得不把手从那堆文件上收了回来。
“莱姆斯也许从未像我爸爸和西里斯那样欺负过西弗勒斯,但他也从没阻拦过他们。他知道他们那么做是错的,但他只是袖手旁观。我想这就是西弗勒斯无法原谅他的理由。”哈利分析说。
“西里斯和你爸爸可是莱姆斯仅有的朋友,”赫敏提醒他说。
“我知道,”哈利说。“但是……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也是纳威在学校里仅有的朋友,但他依然有勇气在他认为我们做错事的时候站出来反对我们。我理解那个时候莱姆斯那么做的理由,赫敏。但是我也理解为什么西弗勒斯无法原谅他。”
“我只是希望他能化解开过去的仇恨,”赫敏说。“任何人都不应该带着仇恨生活。”
“我也是啊,”哈利说。然后,为了活跃下低沉的气氛,他问,“所以,你愿不愿意到我的房间来,监督我老老实实呆着,让西弗勒斯批改他的论文?”
“绝对不要,”罗恩笑道。“我要带赫敏到湖的另一边去好做坏事儿。你和西弗勒斯也可以一起来,只要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别打扰我们。”罗恩看了一眼赫敏那堆山一样高的羊皮纸。“不过不许带论文。”
“谢了,不过我觉得西弗勒斯真的想要把工作先做完,”哈利说,知道他和西弗勒斯都绝对不想在离他们的养父母只有几码远的湖边浪漫幽会。
“好吧,那你去给他捣乱吧,”赫敏笑道,把她山一样高的论文塞进手袋里,那只袋子足可以装下一只霍斯坦奶牛。
“你忘记了缩小咒了吗?”哈利问她。
“你有没有试过在草地上寻找掉在地上的缩小后的论文?”她郁闷地反驳说。她站起来,在他脸颊上轻快地啄了一口。
罗恩把袋子从她手里接过来,夫妻俩齐声对他说完再见、不客气地提出各种建议之后就离开了。
“你好啊马丁,”五分钟后哈利对着门上的肖像打招呼说。
“那个斯莱特林在你房间里。他有你的口令,所以我没法把他拦在外面,”红胡子巫师的肖像回答说,一贯和善的面容如今却一脸反感的表情。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马丁,”哈利尽力好脾气地说。“你没太失礼吧,是不是?”
“没超过一本正经先生应得的,”马丁报告说。
哈利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走进房间。有时候他能理解为什么西弗勒斯不愿意用肖像来守护自己的房间。
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微笑起来。西弗勒斯一个人在房间里才呆了十分钟,就已经在咖啡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一堆堆的羊皮纸。他的爱人坐在沙发一角,腿上垫着一本魔药学的大书,正在批改家庭作业,一只茶杯颤巍巍地放在手边的沙发扶手上。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哈利说,在灾难发生之前,及时把茶杯悬浮起来。
茶杯的动作似乎让西弗勒斯的注意力从正在批改的作业上移开,他心不在焉地说,“你好啊。”
“你也好啊,”哈利回答,看到西弗勒斯一幅舒服自在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咧嘴快乐地笑起来。“马丁对你说什么糟糕的话了?”
“适当提醒这些肖像们颜料的易燃性,效果显著得令人印象深刻,”西弗勒斯说。
“你不是吧,”哈利笑道。
“我大概确实这么做了。”然后我提醒他,七年级的时候,我赢得了点火的比赛。”西弗勒斯说。
“我本来还为你感到抱歉呢,”哈利回答,他笑得更开心了。
“为什么?”西弗勒斯终于抬起头看他,问。
哈利笑着走到沙发边。“我无法想象,”他看着堆在咖啡桌上的论文说。“这是多少个班的作业?全部七个年级?”
西弗勒斯泄气地点点头。
“你得花一个晚上才能全部批改完,”哈利抱怨说。
“谢谢你好心提醒我,”西弗勒斯凶巴巴地说。
哈利抱起离得最近的那一叠。“参考答案在哪?”
西弗勒斯瞪他的那一眼简直是无价之宝。“我已经教授这门课超过三十年了。没有必要用参考答案。”
“如果你没有参考答案,那么我怎么能帮你批改这堆作业呢?”
“你打算帮忙?”西弗勒斯似乎有点惊讶。
“我想要咬你,但我知道除非我们把这些都批改完,不然绝对没门。”看到自己的话似乎让一贯镇定的爱人心猿意马了,哈利很得意。他问,“那么,我怎么判断答案正确与否?”
西弗勒斯咽了口唾沫,异常干巴巴地回答。“我估计,要求你还记得一年级或者二年级时在魔药课上学到的东西,有些太强人所难?”西弗勒斯满怀希望地停下来看着他。无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那双薄薄的唇角一撇,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更干巴巴地说,“很显然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好吧,在你面前的那叠论文里,找到莉迪亚•汉娜的论文给我。”
他照做了。西弗勒斯仔细查看每个答案之后,又递给哈利。“这份全对。只要答案看起来和这份沾边,就给分--”
“哪怕是格兰芬多的答卷?”哈利打趣道。
西弗勒斯假装生气地瞪他。“如果是格兰芬多的,那么更要给分。如果对一个学院这么宽大处理还不能让他们本周的成绩提高,米勒娃会对我发飙的。任何情况下,只要有超过四道题答错了,就把那份答卷放在一边,等我来改。能做到吗?”
“喂喂,我自己也已经教了好几年的书了,”哈利提醒他说,爱人好讽刺的脾气还是能撩拨起他。
“他们好像的确是这么告诉我的,”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又低头开始批改放在腿上的那堆试卷。
哈利也笑着开始自己的工作。
三分钟之内,他就开始明白了,为什么西弗勒斯总是很容易觉得学生们很令他失望。这些二年级学生很明显不知道怎么回答,而这些答案他不需要看那份“参考答案”就知道,还有些错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学生对这门课一点儿也不上心。
房间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还有两支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的声音,阳光照在床下的地板上,慢慢移动。哈利听到西弗勒斯沮丧地叹气,抬起头。
“他们似乎在魔药学这门课上尤其得迟钝,”哈利同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