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鬼魂转身离开。
“呃,那么他还在宿舍里么?”罗恩坚持问道。
“那是他和我都知道的,而你需要探寻的,嗯,格兰芬多?”巴罗笑着飘走了。
斯莱特林们,即使死了都能逼得你想杀了他们!
“谢谢,”罗恩说。“谢谢你的无可奉告。”
“你还好吗,韦斯莱教授?”在他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问道。
罗恩意识到他正站在斯莱特林地牢的入口处,他对自己说这是为了他的目的和打算,他转回身看到他身后站着琼•霍兰德,一个斯莱特林三年级学生。她身材娇小,金发碧眼,性格可爱,还有一股子证明自己彻头彻尾地可怕的动力。她几乎和赫敏当年一样聪明,但是她更了解自己对于异性的吸引力。从她的表情和姿态看来,罗恩总是怀疑她和马尔福家族有某种关系。这是他能想到的这个小女孩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唯一原因。
“啊,我很好,谢谢,”他说。突然灵光一闪,罗恩问道,“你今天早上见到斯内普教授了么,霍兰德小姐?”
“整个早上他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么晚起床可不像他,”她回答说,脸上带着真切的担忧。
他常常能看到这个。他在这里上学,在这里教书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理解斯莱特林们怎么能这么喜欢斯内普,但是斯内普学院的学生们真的很喜欢他。罗恩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他应该发现西弗勒斯展现出来的暴躁的一面后面还有更多的东西。
“他不应前门,”罗恩说。“格兰芬多的院长有一条私人通道通向宿舍。斯莱特林也有么?”
她戒备地点了点头。学员竞争如此地根深蒂固,她竟然在怀疑一个格兰芬多的教授。
罗恩叹了口气。他讨厌被视为敌人。赫敏是对的。这些导致分裂的陈规早就该废除了。但是他现在可没空管那个了。
“斯内普教授总是会回应这个门么?”他问道。
那个年轻的斯莱特林看起来有点高兴地强调说,“斯内普教授绝对不会忽略我们。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我们敲门,他总是会帮助我们。”
“我可以请你帮忙通过那扇门给他递张字条么?”罗恩问道,他几乎屏住呼吸。“这很重要。”
有那么一会儿,她好像在衡量这一举动会不会给他们的学院长带来危险,终于她谨慎地点了点头。“好的。”
“谢谢。稍等一下。”他快速地挥舞魔杖,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咒语,召唤来羊皮纸、笔和墨水池。罗恩让墨水池漂浮在一旁,他抵着地牢的墙壁潦草地涂完了字条,然后交给那个女孩。“谢谢,霍兰德小姐。”
“不客气,先生,”她灿烂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匆忙地穿过他走向地牢。
疲惫地叹口气,罗恩转头回格兰芬多塔楼。
这次的敲门声他没有办法忽略。刚才罗恩已经在他门外猛敲了将近五分钟。早上哈利也用飞路叫了他三次。西弗勒斯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中,把他们都忽视了。但是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他没有理由忽视来着寝室门的敲门声。
他环顾他的住处。除了玻璃之外大部分都恢复了。他的伤口愈合了,穿着也很得体。只有他的灵魂依然破碎不堪。
西弗勒斯理顺长袍,打开门。
“霍兰德小姐,”他有点惊讶地打招呼。她在霍格沃茨三年以来,他还从未需要单独指导过她。她拥有皇后般的风度和魅力,甚至那些格兰芬多们都喜欢她。
她用她那征服了三年级和四年级所有男生的笑容向他微笑。“早上好,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但是韦斯莱教授请我帮他递这张字条给您。他说这很重要。”
他的胃在翻滚,但是他接过递来的羊皮纸。“谢谢。”
就要转身离开回宿舍的时候,她停下来问,“您还好么,教授?”
他应该再次习惯说谎,但是眼下他做不到,所以他只是点点头说“谢谢,”然后关上门。
他全身的血液在冻结,他背靠着门打开羊皮纸。是罗纳德•韦斯莱凌乱潦草的字迹,他读道:
西弗勒斯,我要见你。来我这里。马上。不许有借口。
签名只是罗恩。
所以现在开场了。西弗勒斯知道这将是结束的序幕。韦斯莱一家永远是波特那一边的。他刚刚开始了解的人生就要结束了。好吧,自从他变回成年人以来已经六个月了,除了阿不思以外他还没有和任何人维持过这么长时间的友谊,更不用说还一下有了三个朋友。
他考虑同样忽视这个邀请。但是这么做有什么用呢?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他不可能挽回。如何把自己从这个全新的他钟爱的世界剥离开是现在唯一属于他的选择。无论他有多担心这次和罗恩的会面,他也不会退缩,他会尽可能地保持他所有的尊严来面对。
他做了个深呼吸,决定去面对责难。他觉得他依然可以看到他宿舍门外灰色的石板地上和褐色的血迹,那是昨晚哈利掉下来的地方。当然这只是他的想像,几个小时前家养小精灵就应该打扫干净了。
他在韦斯莱一家的门前停下,目光游移下一扇门。门上肖像里的红色山羊胡的巫师几乎是在憎恨地瞪着他。
飞快地把目光转开,他敲了敲门。
门立刻就被猛然拉开。罗纳德•韦斯莱站在门里,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件皱巴巴的棕色长袍,苍白的脸上一副辨认不出的表情。赫敏好像不在,这可能暗示了他们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她那种和事佬的倾向很可能只会妨碍罗恩要对他说的话。
现在他和罗恩之间可能又只有憎恶,他变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次会面,不知道怎么对待罗恩。失去罗恩和赫敏几乎和失去哈利一样让他疼痛。他了解罗恩的保护倾向,他可以预料到这次会面会怎么发展。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曾经他生命中唯一的父亲的男人,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和罗恩之间都不会魔杖相向。带着这个念头,他从口袋里拿出魔杖,手掌张开递给罗恩。
这几乎是他们族类最古老的一种仪式了,在过去也鲜见到了现代更是闻所未闻。巫师交出自己的魔杖就意味着毫无还手之力,任由那个接受魔杖的人的摆布。在古老的过去,这是忠诚的象征,是服从的表示,往往有认罪的含义。西弗勒斯觉得这三条都适用于今天早上。
西弗勒斯伸手去拿魔杖的时候,罗恩的眼睛睁大了,但是他没有去拿自己的魔杖。当西弗勒斯把魔杖递给他的时候,罗恩那张长着雀斑的脸上露出了最奇怪的表情。“你在干什么?”
“我不会反抗,”西弗勒斯直视他的目光解释说。
“反抗?”罗恩从来都不是最聪明的学生,但是他也很少有这样愚不可及的时候。
“你的传唤说没有任何借口,我也不会找任何借口,”西弗勒斯生硬地说。这比十四年前他和伏地魔之间的唇枪舌剑还要难。
“我的……”罗恩苍白的脸上刷过惊恐地顿悟的表情。“我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哈利说他伤到你了。”
“你……”这个冲击让他的膝盖几乎都打弯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恩,不敢相信罗恩刚刚说的话。
“把它收好,”罗恩强硬地说,然后走向前拉住他的胳膊。
西弗勒斯震惊之下无法反抗,任由自己被他领到沙发前。
罗恩大概只比他高一英寸,但是几乎是他两倍宽。罗恩带着他回到沙发边的那一刻,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就像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七岁小孩一样渺小而茫然。罗恩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回来时把西弗勒斯还是孩子的时候用的杯子塞到他手里。
他低头盯着手里加了牛奶的棕色液体,让它的温暖渗透进自己冰冷的手指。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眼泪。
他还没有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