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CP完结+番外】(44)

这还是徐天纵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无助哀伤的模样,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安慰道:“他是蛇妖呀,不会死的,一定会没事的。”

江适听不进去,只是一昧的重复着不要死三个字,好像这么说了,就能让死神网开一面。

回到家里,江适的手还是抖的,他把也白放在沙发上,手覆盖它的身躯,想把体内的灵力穿给也白,可他明明能感知自己身体里的一股力量,却怎么也没办法让其突破肉体,许久依然无济于事。

徐天纵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们找个兽医来?”

“兽医治不了他。”江适心急得要咬碎了牙齿,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徐天纵知道他着急,想给他找个缓兵之计让他平静下来,“我们奶站经常会请兽医来看看,我有号码,你等……江适你干什么?!”

江适突然抓起了水果刀,他伸出了手腕,脑子在此刻无比清晰,是了,既然他没办法吧灵气引出来,就开个口子放出来吧!

他一刀划破了手腕。

“江适!”徐天纵红着眼吼道。

鲜血如决堤一般从伤口涌出,几秒便染红了江适的手。他轻轻拉起也白,让它沐浴着他的血。

“你有病吗?!这TM有……”徐天纵想说这有什么用,可眼前的画面让他喊不出来了。

江适的血像是融进了荧光剂,落在也白身上绯红得让人看不见别的颜色。也白在吸收血液,它的身体也散发着莹润的光芒,洁白替代了灰白,缓缓渲染他的鳞片。

江适的力气也随着血液流失,这感觉对了,他很熟悉,于是心中的大石落下,他倾尽所有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也白。

这奇异的一幕让徐天纵看得傻眼,他看到江适的表情变得十分安详,也白在恢复生机,可越往后,江适不对劲了,他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缓慢。徐天纵的直觉告诉他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他叫了江适,却没得到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停止这场治疗,纠结片刻,一咬牙,上去强行把他们俩分开。

江适冰冷得吓人,和也白分开后便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徐天纵地怀里。

“阿适!阿适!”徐天纵急得要疯了,现在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想打120,一转眼,沙发上的小白蛇舒展拉长,诡异曼妙的扭曲着,变成了人形也白。

“快救救他!”徐天纵喊着。

也白看见虚弱无力的江适,目光便沉了,他从徐天纵带怀里把人接过来,小心地捧着他受伤的手,心里一抽一抽的,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疼痛。

手指拂过伤口,鲜血淋漓地裂口便愈合了,却还是留下了一道浅色的伤疤,也白低头,细致得在上面舔舐着。

江适眼皮动了动,睁开了,就像回光返照似的,他抬手扯了扯也白的头发。

也白抬头,眼里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他凑过去蹭了蹭江适的额头,“以后不要这样。”

“你……死了吗?”江适的声音飘渺得像烟雾。

“没死。”也白说。

“吓死我了。”江适艰难地笑了一下,眼睛又合上了。

“他没事吧?”徐天纵的心还悬着。

“没事了。”也白说,他的声音也弱了下去,“麻烦你照顾他,我的妖力不足……”

话没说完,俊美的白发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困乏的白蛇。

徐天纵手忙脚乱接住江适,艰难地把人放到沙发上,然后又看到白蛇慢吞吞地爬到江适的肚子上,蜷成一团,也睡了。

“……”徐天纵愣愣地看了半天,总算找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了,“我就是个售后的……好吧,首先跟老何请个假。”

江适到了晚上九点才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一条白蛇压着他的胸口,吐的信子快戳到他的鼻子了。

“沉,下去。”江适低哑的说。

也白凑上去,亲昵地用冰凉的鳞片蹭他的嘴角,才从他身上下来。

江适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件都绑着一块一百斤重的铁,他坐起来就费了全身的力,还没坐稳,差点一头栽下去。

“卧槽!”另一边沙发的徐天纵猛然从梦中惊醒,看见半个身子在沙发外的江适就赶紧过去搭把手,让这伤患坐好。

“你怎么还在我家?”江适问。

“你不应该先说声3Q吗?”徐天纵粗声粗气。

“3Q。”江适从善如流。

也白在旁边嘶嘶叫,用尾巴勾江适的手,问他在说什么话。

徐天纵见他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其他并无大碍,安心了,打了个呵欠,“我不在你估计得再少半条命。我订了外卖,热给你吃。”

“谢谢粽子哥哥。”江适用软软的语调说。

也白直起了身子,缠住了他的手腕,表示自己有点不开心。

江适把也白举至眼前,问:“变不回人了?”

暂时不行。

“被揍了?”

没有,我厉害。

也白的身子一摇一摇,想表现出自己的神勇,但江适只看出印度舞蛇的神韵,没绷住笑出声,“我想到了商机,以后我拿个竹楼往广场一坐,随便吹一首小星星你就像现在似的这么出来,就发了。”

什么意思?

也白漆黑晶亮永不闭合的小蛇眼流露出疑惑。

江适轻轻弹了一下它的脑袋,“以后不要吓我了。”

也白探身上前,缠住了江适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

“我很害怕……失去你。”

这话是江适情不自禁的心声,可说完他就被自己酸掉了牙,尽管这是也白,但也是一条蛇,他觉得自己又升华到了另一个可怕的层次。

“好了来吃饭吧!”徐天纵在厨房喊。

江适尝试自己站起来,失败了。

“动不了,过来搭把手!”

“我去。”徐天纵骂骂咧咧地过来了,“我这是在伺候一个娘娘吗?”

“小粽子,扶本宫站起来。”江适一脸狞笑朝他伸手。

“去你娘的。”徐天纵把江适的手臂绕过肩膀,半搂半扶把他从沙发上拔了出来。

也白看了看江适的手,又看了看他们的距离,嘶嘶抗议着。

徐天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它不咬人吧?”

江适嗤笑了一声,“你问它啊。”

咬。

也白冷冷地吐着信子。

木耳炒猪肝,芹菜炒猪肝,猪肝汤……一桌子菜全和猪肝有关。

“我妈说,这个最补血了。”徐天纵说。

“谢了,我还是一次知道猪肝能弄那么多花样。”江适说。

也白又累了,滑到江适的大腿,贴着他的小腹晕晕欲睡。

江适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给也白也夹了一块,它半睡半醒地吃了,也没吃出什么味道,只是江适递过来,它就张嘴。

徐天纵看他们你一口我一口,融洽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干咳了一声找回了存在感,“咳。咱们还是谈一谈今天发生的事吧。”

“嗯?”

“你给我好好解释,为什么突然拿刀砍自己?”徐天纵瞪着他。

“我也不知道。”江适说,“当时觉得这可能是个办法,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看你是想变成死马!”徐天纵说,“你知道那一刻我幼小的心灵遭遇到多大的创伤吗?!”

江适噗噗笑,“疼的又不是你。”

徐天纵严肃起来,“江适,我认真的,如果这就是要养着他的代价,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

江适的笑隐了下来,“粽子,我真没事儿,这要不了命。”

“你就非得等到没命的时候?!”

江适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怕没命。”

“江适!”徐天纵扬高了声音。

“粽子,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江适说,“有人等我回家,有人接我下班,屋子不再是静悄悄的,总算也有点家的样子,我不想再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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