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扬起了笑,虽然不知道那些故事的真假有几分,但至少这座山有一个故事,就不再只有那个单调的名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一些流水声,树木掩映之下,心倒是一下子安静下来。
刚到门口,陈夏就笑着道别,继续锻炼的脚步,跑着离开了,真是个讨喜的女孩子。
再次站在这个窗口,看那黄昏的天空被烂漫的金黄色占据,天空的调色盘里真是容纳了太多的颜色。我坐回沙发上,看了眼周围,一贯整洁的生活作风,找不到脏乱的痕迹。
身边的坐垫慢慢凹陷,我这才从出神里晃回来,看向身边,一只手揽住了肩膀,睫毛边际交叠在一起,呼吸迫近,擦刮着唇边的肌肤,那深色瞳仁里一阵跃动的火焰,被什么吹拂着,轻轻摇摆,唇瓣轻柔开启,描摹着一寸寸时光的印记。
手心里紧抓着衣料,胸腔里涌现出一阵过于强烈的情感,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温柔至极的吻,像是要把那些隔开的距离全部弥补回来,剥离开来的呼吸,细微的火星一点点蔓延,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
像是一场无形的博弈,棋局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空缺位置,理智就这么被一点点的抽离,厮磨之间,身体里的磷被尽数点燃,快要将整个人都烧为灰烬。
慢慢分离,鼻尖贴靠着,唇间隔着一层稀薄的空气,呼吸像是淬炼之后的金属,一碰即会断裂。
眼神轻轻触碰彼此,订立了未知的盟约,呼吸继续被垄断,缠绵不休。
☆、双飞燕
1
用一个宇宙来交换一颗红豆,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心甘情愿到将一切交付,当然也包括自己,至于那所谓的等价交换理论,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或许,在爱里,一切现实规则都失去了衡量的标准,一颗心是无法丈量的。
眼睛慢慢适应早晨的光线,视线对焦的时候,有那么一阵恍神,缓慢而不自觉的扬起唇角,一寸寸滑过那张脸,当初无数次的偷看一下子得到了光明正大的实现,它小心端详着,对比两者的差别,得出了心满意足的结论,除了轮廓有些加深之外,别的都没变,还是同一个人。
如果回到过去,那个迷宫里的少女必定还在兜兜转转,为了今天要问的题目而纠结,为了说出口的话而仔细思量,为了填写一个志愿而辗转反侧,她可能想过无数次可能的结局,她终于走出了那座迷宫,一脚踏入人海,陷入滚滚红尘的苦恼里。而相反的那个未来,她只敢在失眠的夜里悄悄想一想,像是鬼迷心窍的那天,他靠着沙发打盹,她悄然走近,看着那张脸就愣了神,像个信徒般虔诚的吻了下他的额头,那双眼睛宛如蝴蝶展翼般慢慢打开,她吓得快速跑开,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偷。
如果他们走到了一起,少女的心事胆小得很,只敢去想象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情境,没有任何暧昧越线的细节,只是黄昏下的一双背影罢了,却已经足够她细细品味那么久了,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我小心的靠近,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他的额头,像是践行这样一个举动就能回应当初那个疑惑的孩子似的。刚准备撤离,却被一把抓到,捞进怀里,依旧平稳的呼吸,良久都没反应,我也慢慢闭上眼睛,想着可以再补一觉。
头顶落下一阵温热,接着是额头,鼻尖,看着彼此的眼睛,我慢慢凑上去,有些笨拙的吻着他,他似乎轻轻笑了下,启唇,反过来攻城略地,几欲剥夺仅剩的呼吸。
两个人就这么拥着彼此,轻轻吻着,任外面阳光铺开一片烂漫的秋色,而屋内被沉甸甸的幸福装载着,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半晌,肚子很不满昨晚掠过它的晚饭这件事,开始为自己的权益抗争的叫喊起来。
“我饿了。”作为主人的我只好帮它申辩起来。
头顶传来一声“嗯”,像是再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里,我眨了下眼睛,睫毛在皮肤上擦刮的声音格外清晰,而我偏偏是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的类型,思考着要不要悄悄拨开他,自己去冰箱里面觅食,刚一有动作,就感觉身边的人一下子坐起来,赶忙闭上眼睛佯装睡着的样子,偷偷睁开一点缝隙去看,没发现任何踪影,看来是已经出去了。
收拾好之后走到客厅,只见他正站在冰箱前面,修长背影被窗户透进来的光照亮,我走过去,从旁边踮着脚偷看冰箱里的情形,除了我带过来的柿子,最多的就是鸡蛋,除了冰箱门上那个摆鸡蛋的格子,连里面的隔层里都是一盒盒的鸡蛋。
“你们这里还养鸡?”不然哪儿来这么多鸡蛋?
他本是苦恼地皱起来的眉慢慢舒展开来,“我姑姑不知怎么就听说这里条件极其艰苦,就寄了这么多鸡蛋过来。”
我靠在他背上,无可奈何道,“那你这些天不是每顿都离不开鸡蛋。”即便鸡蛋有很多种做法,可天天顿顿都吃的话,还是会腻的吧。
“至少今天不是我一个人吃了。”他轻轻说着,我慢慢伸出手环在他腰际,时间要是再慢一点该多好。
2
窝在沙发上,本来是一起看电影,结果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还是被曲方歌给喊醒的,迷蒙的倚在他肩头,想着再补会儿觉。
“来电话了。”
我睁开眼看了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睡意一下子驱散了不少,正襟危坐的接了电话,“妈。”
无一例外的询问事项,只是我还是不免对说谎这件事有些后怕,视线慢慢偏向旁边看了一眼,他正看着无声的屏幕,专注而投入。
“你李阿姨的儿子也在S市上班,好像离你们公司也不远,有时间你们一起吃个饭了解一下。”我看这才是这次电话的主题思想,当初说着一定不会逼我相亲的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现在才没多久就这么着急,还总跟我说女人晚结婚了不好,劝我别想着当什么黄金剩女,我爸就在旁边帮腔,说是不一定要成为什么女强人,够生活就行了。
“妈,我不需要。”
“就见个面而已,见都没见过你就知道不行了。”明显着急起来的语气。
“我最近工作太忙了,抽不出时间。”其实最近正是公司的闲暇时期,不然我也不大可能有时间到这里来,只是想到那尴尬的见面就不由得打寒噤。
“你就别找借口了,在这么下去,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更别说结婚了,不要嫌麻烦,说不定这次就看对眼了呢?”我妈一下子戳穿了我话里的漏洞,其实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怕我一个人遇到点什么事也没人帮衬,他们又在老家,一想到我一个人在这边无依无靠就担心得很,归根结底,只是担心我罢了。
我盯着沙发上的纹路,一下子没了回答,很多次我都想直接说出口,我已经找到那个想办一生的人了,可总是堵在了喉咙口,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几乎可以想见,爸妈知道那个人是曲方歌时的神情,必定讶异无比,而他们的回答是什么我不太敢推测,可能并不是我所想知道的。记得有一次,爸跟我说,不需要我找个多有钱多高贵的人,只要他真心对我就好了。
那个我等了很久的人终于站在我身边了,可是我心底不知为何涌上一阵害怕的情绪,总觉得这像是昙花一现,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提醒我,一些都是一场过于美好的梦,而现实是,一切终将烟消云散。
手指顺着那纹路渐次蔓延,像是人生的轨迹,不知道它将要把我引向何处。
一只手慢慢拉住我的手指,我抬起眼,心下一片安宁,想起他拉着我站到病房里的那一刻,没有犹豫,原来一直都是我在退缩,他总是站在旁边等着我做出决定,没有过一次逼迫的时刻。
“妈,我有男朋友了。”
那边有那么一阵发愣,接着便唠叨起来,“你也不早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你李阿姨念叨这件事,不过这样也好,有时间你把他带回来,我跟你爸帮你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