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钏眼中的泪吧嗒吧嗒掉落,轻轻的抽泣着点点头:“孙媳知道了。”
这话落在王紫陌耳中,心道,那瘸子果真和她圆房了!想到自己的前世,心里便有些不大高兴。
季茗儿和李湘玉几人神色也意味不明。她跟侯爷一晚就能怀上么,想到世子,几人心中便各怀了心思。
现在的苏康去了扬州,皇帝正派人到处捉拿苏康,眼下形势还不甚明朗。但是苏康给人的感觉,是要办大事的人。若是他起兵,称了王,那季茗儿自己便是王后了……
陆钏擦了擦眼泪,稳住心绪,垂首坐在那里。
“陆钏,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也分给你。”新太妃说罢对几位小厮道:“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李湘玉不动声色的推了推季茗儿,怎么陆钏一个侯爷夫人都分到了银子,到了他们世子这里却一个铜板儿都没有了?
季茗儿也反应过来了,慌忙上前施礼,笑着朗声道:“祖母,您将我们落下了。侯爷夫人都分了呢。”
欣太妃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王袭烟道:“你们是王袭烟房中的,方才说了,她的舍去了。”
季茗儿同李湘玉对视了一眼,眼中迷惑不解,转而去看王袭烟。
欣太妃厉色道:“侯爷不是王袭烟房中的,他原本是世子,你们活的昏了头了,竟连这个也不知!”季茗儿同李湘玉忙得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如此一来,苏瀛各个房中皆是人手一份儿。独独缺了王袭烟房中那一份儿,连带着季茗儿、李湘玉、王紫陌都分毫不得,大家表面上不说,心底里却对这个婆婆不大满意起来。
“母亲,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柳娇娇哭泣了起来。这几人当中,就数着柳娇娇怀中的孩子最小了,此时见母亲垂泪,那没了爹的孩子便也在柳娇娇怀里昂然大哭起来。
“不用怕,有哀家在。”欣太妃道。“你们若谁愿意回本家也可以。”
陆钏几人点点头。
屋子里又是片哀伤之情。
自从着了那场火,王紫陌的情绪便有些不大对头了,此时看着陆钏备受欣太妃的关怀,不仅同那人圆了房,还得了一百两黄金和一百两白银,心里便有些不平。此时看陆钏的眸中也带了些阴狠。
哼,侯爷死了,她即便是怀上孩子也不一定能生下来,生下来不一定能养活,就算是养活了…也不一定有好名声!欣太妃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
王紫陌恨恨的想着,忽然觉得,欣太妃将陆钏同侯爷圆房的事情说出来,不就是为了给将来的玄孙正名么?
她呆了呆,哼,欣太妃想的倒是长远。
王紫陌恨也没有用。现在她眼巴巴的看着那银子,却到不了自己腰包里,心里就跟有小猫一下一下的挠自己似得。
其实她手中也剩了五百两白银,欣太妃给的不过是一千一百两银子罢了。她爹爹手中还有三万两白银呢,可是想到接下来可能的长途跋涉,王紫陌就觉得,缺了那银子不行。
便是除去王袭烟自己扣除的,‘季茗儿’和李湘玉她们三人分,只少还能分得一百两银子吧?
中庶及家庭一年才得个几两银子,一百两银子,足够路上的一切开销了。
又想着王袭烟方才嫌弃太妃娘娘给的少,便希冀王袭烟手中的金子银子能够多一些。
两位小厮将空箱子搬走了,又请了曹公公进来。
曹公公笑道:“既然太妃娘娘您都安排好了,那就随杂家进宫吧。”又顿了顿道:“对,还有圣上交代了,其他人也要同太妃娘娘一起进宫。”
屋子里沉默了,欣太妃却一点儿也不惊讶。
第251章 ,凶手是谁
知秋正在整理行装,曹公公说要让所有人都进到皇宫里,说的好听是帮王爷照顾遗孀,说的不好听的便是将她们扣押作为人质。
陆钏今日思考了些事,原本无精打采的的脸庞忽然来了精神,肃穆道:“知秋,你先别忙了,去将刑玉叫进来。”
知秋停下手中叠衣服的动作,哦了一声走到门外,对着立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刑玉道:“邢玉,夫人正在找你!”
两人进来后,陆钏神色郁郁的打量了一眼刑玉道:“刑玉,那天走水时你在哪里?”
邢玉一冷。
陆钏颓废了两天才忽然觉得事情不对起来,欣太妃也没有让人查案,直接就认定了意外走水,陆钏想了想,又不是天干物燥的夏季。晚宴那时还下了雪,木头受了潮,应该很不容易燃烧才对。
还有,刑玉的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连这点火都灭不呢?非得等到苏钧被烧的只剩下骨架时才出现?
陆钏疾声厉色道:“那时你在哪儿?你跟侯爷那么好的关系,为什么不早点来救他?”
刑玉一时间哑然,拱手,低头看着脚下,轻声道:“夫人…刑玉有罪,但请夫人责罚。”
责罚?现在责罚还有什么用?陆钏冷冷一笑,继续道:“责罚你侯爷就能活过来么?你只管说有什么罪,说来听听。”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声响,道:“刑玉是钧儿身边的贴身护卫,现在钧儿出了事,他的确是该罚。可是若要真论起来,哀家也有错,因为是哀家把他叫道哀家的院子里……”
那道苍老的声音走近了,便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对陆钏道:“钏儿,哀家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哀家心里也难受……哀家心里自责,不该将刑玉叫道自己的院子里………那夜家宴,你看,宫里的梁王代王齐王,你父亲沛王都没了,哀家以为危险只在宫中……真是没想到啊……这一切都怨哀家!”
欣太妃一面说着一面悲伤的哭泣起来。
陆钏无法再追问下去了,想一想,自己虽然难过,却终究比不上欣太妃同侯爷之间的血水相融的亲情,若说难过,欣太妃白发人送黑发人更难过吧?她的儿子孙子一下子没了,这种痛比之自己更是万箭穿心吧?
“祖母,孙媳不对,让祖母难过了。祖母没错,怪只怀陆钏自己……祖母放心,若是人为…陆钏一定会找出凶手。”
陆钏说着,低头擦拭干净眼泪。
欣太妃震惊的抬头,她还要查人?这还了得?
于是趁着陆钏低头,向刑玉递了个眼色。
刑玉会意,在心里做了个艰难的抉择后后,便拱手道:“侯爷夫人…太妃娘娘,刑玉有个不情之请。”
欣太妃这才抬头,眼中依旧是带着点点泪光道:“你说吧。钧儿生前依重你,哀家当然也不会为难你。”
这句话说罢,陆钏的心里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总觉得欣太妃表现的是不是太过大度了一些。她想起前世,那时他们还在相县,苏康也在府中,陆钏则去了裴府。
据说是那次失火后,欣太妃对这个世子彻底的冷落了起来。直到重生陆钏也以为,走水之事是苏康所为。但是现在看来却有些说不通了。
难道苏康在宫里时就已经埋伏好了一切?还是说另有其人?
陆钏心里怀着疑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刑玉,就听刑玉道:“谢太妃娘娘抬举,刑玉…想去西域边关。”
陆钏震惊,继而道:“好好的去边关做什么?”
看刑玉的表现,陆钏心底一冷,总觉得刑玉对于侯爷的死表现的太过冷淡了。
就听刑玉断断续续道:“刑玉…想从戎。”
从戎?陆钏想到前一世,刑玉的确是从戎,的确成了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
陆钏的面部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一双水眸陷入了沉思。
事发那天,他在欣太妃的院子里……也就是说凶手不是他……只是侯爷去世道现在这才几天……他就要走么?如果此事真得看他无关,那他为什么要着急走?
邢玉再等回答。
一旁的知秋急的跺了跺脚:“没良心的!我还当你只记着侯爷,现在可好,侯爷尸骨还未寒,你就要走?也罢,人走茶凉!只是难道我家夫人也当不起你的主仆情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