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员外脸皮都跟着抽动,她就没见过这么喜怒无常的商人。
“这个事你得负责!”
啥玩意儿,还没完啊?宋员外发蒙的看着她。
冯雨歇点点头,“反正你也请了这戏班子,那就多请几天。切断她们与外人接触。”这样她才有时间去查,否则,等她查出结果,谣言也是满天飞了。
“这没问题。”都是老狐狸,宋员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咱们谈谈粮食的事?”这茬她真不想再提了。
见对方终于点了尊头,宋员外赶紧接过管家手里的合约文书。无论如何,赶紧签文书是大事,如此一笔大单,她东家的燃眉之急全解决了。她迫不及待想吃掉今年最大的红利,然后在那些老不死的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冯雨歇接过文书,顺手便递给了季深,这个季深比她更懂。
季深沉眉敛目,静静的翻阅一遍,片刻间将内容吃进了脑子里。她将文书放回到冯雨歇面前,指尖在一条文字下轻轻一滑,“东家,这里加一成。”
冯雨歇如是将文书推向宋员外,“喏,这里加一成。”
宋员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狮子大开口啊,有没有?
她欲还价,冯雨歇抬了手,“前三年按这个数加一成,以后按这个数减一成。”在对方尚在沉思的时间里,冯雨歇加了磅,“江南的粮仓我拿下十年。”也就是说,你们至少有七年可赚。
我了个乖乖,宋员外的心颤了颤,仿佛已经看见了翻滚而来的红利,但这么大的买外,她确实做不得主,“请冯东家宽限几日,这生意如今超过了我能做主的界限,我需要与我东家联系。”
“无碍。”冯雨歇摆摆手,她等的起。
该谈的都谈了,冯雨歇抬头望了望日头,估算下时间,不再与宋员外寒暄,起身告辞。
角门外空空荡荡,冯雨歇皱了眉头,这么快就回去了。季深与韩东明与她告了别,便各自行事了。
冯雨歇往街头的方向疾行了几步,许是没走远呢?
街头一角已经围了好大一圈人,潇潇看看加了倍的贵公子,与自己空荡荡的后背,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也学聪明了。
找他麻烦不会赶上他携带天然武器的时候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潇潇暗自衡量自己能否揍得过这全人,衡量过后,他又幽幽叹了口气。
打得过也不敢打,医药费他都出不起!
贵公子已经用口水污染他了,一小侍甚至嚣张的上前推搡他。潇潇立了眉,贵公子打不了,小侍他可没什么顾虑。
趁着对方推搡他的瞬间,抬腿将人踹…飞了出去!
贵公子们吓得齐齐倒退了一步,这到底还是不是男的,怎么如此大的力气。
小侍吭哧了半天,才勉强爬起来,规规矩矩窝在公子们身后,再不敢冒这头了。显然,潇潇踹的很有分寸,并未伤他太多,但也少不得疼上十天半月。
这一脚就如同开了局,潇潇嘴角挑起得意的笑,冲着打头的公子勾了勾手指。
来啊,互相伤害啊!
第16章 守门狼
众人又齐齐的倒退了一步,若不是怕事情闹太大,家里不会轻饶,他们早就带护院过来的。该死的,总是让他捡到便宜,贵公子们脸上一时间极其丰富多彩。
“光天化日,尔等都在做些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众人的身子跟着紧张的一颤,胆战心惊的回头望去,看是哪家的长辈过来了。
一见来人,公子们不但退了胆怯,还瞬间扭捏羞涩了起来,瞬间恢复仪容,秋波一个接一个的抛过去。
潇潇,潇潇他想骂人了!
刘芷啊刘芷,怎么哪哪都有你!
刘芷匆匆赶了过来,双手下意识放到了潇潇的肩上,急急的询问,“潇潇,你可有事?”
潇潇只差横眉立目,抓着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人摔了出去。
歪着眉毛瞪着摔蒙圈的人,收拾不了那帮金枝玉叶,还收拾不了你这个罪魁祸首?
刘芷懵里懵登的爬起来,也没顾身上的尘土,一脸沉痛的看着潇潇,“潇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梦中情人被揍,其中一个公子已然炸了毛,“骆潇潇,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你说谁不得好死,嗯?”拉长的音调让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冯雨歇一脸肃杀的拎着骂人的公子,“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我……哇……”被拎的公子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人,这人好吓人!
冯雨歇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摔了出去。
寒颤颤的眸子一个一个将人扫了过去,看的花蝴蝶们两股颤颤,很快的抱成了团。虽然这人长的好看,但是真的好可怕啊啊啊,眼睛都要红了啊!她…她她连男人都揍啊!
“还不快滚!”冯雨歇一声怒斥,“否则,明天我将你们的德行排成戏演出来!”
娘啊,好可怕啊,贵公子领着小侍们一哄而散。若是让家里知道了,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潇潇此时头都大了,他粗略的算了算,欠这个邻居的人情越来越多,他已经还不起了。
刘芷仍执着在潇潇身上的目光黯淡下来,心里酸涩难耐。她并不是个纠缠的人,起初对于祖母好心救下的人,也并不以为意。
哪知五年的接触下来,那道瘦弱的身影不知不觉入了心。初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她还有些窃喜,有祖母的恩情,加上她自身的条件,她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一个好归宿。为了两人更好的交流,她甚至抽出时间,对着镜子,练习唇语。
她满怀欣喜、旁敲侧击的表达了心意,哪知对方愣是听不明白,叫一声他的名讳,都会被拒之千里。
刘芷感受到了从未有过挫败。
潇潇哪里是不懂,他是不想懂。他报答的是恩情,不是爱情。感受到那热辣的目光,潇潇慢慢走了过去。
喜欢的容颜近在眼前,刘芷颤抖的唇,声如蚊蚋,“潇潇……”
她已经没了底气,好似无论她怎么做,对方都不会将她放进心里。
潇潇动了动唇,‘刘芷,今秋你就要去京城赴考,将所有心思放到学业上吧!’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别再纠缠了。
刘芷闭上了眼,虽然唇语并不娴熟,她还是看懂了潇潇想要表达的含义。再次睁眼,眼底恢复了清明,“潇潇……”
“潇潇是你叫的么?”看不惯两人过近的距离,冯雨歇大踏步紧走几步,硬生生挤进二人中间。
虽与此人接触不多,但每一次见面,刘芷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敌意。刘芷本就是聪明之人,此时心下恍然,原来如此。
她的眼中亦带了警惕,“阁下何意?”
冯雨歇高冷的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刘芷被这鄙视的眼神一噎,一口气闷在喉头。
冯雨歇冷哼一声,淡然转身。她身形高大,瞬间将刘芷的身影遮个严实。低头看向后退好几步的小兔子,眼里噙了笑意,“小兔子,咱们来谈谈大黄食宿费的问题。”
她太懂得拿人软肋,潇潇二话不说,乖乖的跟在人后面。
起身之时,冯雨歇回头,无声做了警告。
刘芷捏紧了拳头,唇齿间带着恨意,你凭什么让我离他远一些!
一路直行,潇潇侧头看着昂首挺胸之人,不是要谈大黄的问题,怎么没个动静?
从看到大黄碗里每次小鱼干都剩下不少,但每次肚子都圆滚滚之时,潇潇就知道它跑去隔壁蹭饭了。每次他都囧囧的戳它,但显然没什么作用。
路过上山的小道,潇潇眼神亮了亮,青山终于解了封。
冯雨歇不用看他,都知道这只兔子想了什么,必是又要忙个不停了。终于赏脸的看了一路忐忑不安的小兔子,“大黄没事就给我解闷,已经自己赚了食宿费,我就不与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