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沈清歌笑容染上些许苦涩，她松开了捂住腰间的手，葱白段似的手指被鲜血染成全红。
她看了一眼，陈述出事实，“楚淮，我流了那么多血了。”
“那又怎么样？”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说完，沈清歌唇边似盛开了一朵山茶花，素净淡雅，撩人心弦。
第164章 过分
楚淮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说自己要死了说得那么开心仿佛她不是在和你谈论死亡，而是将要去参加晚宴。
轻松而快乐。
他瞳孔微缩，“我已经喊了急救车。”
“好。”
似乎看出他的不愉，沈清歌也不欲和他进行什么的辩论，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沈清歌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本来只是让楚淮扶着她。
到了后面，她整个人都靠在了楚淮身上，仅仅是站立的力气她都没有了。
急救车还没到。
感受到她的变化，楚淮口中没有说什么，眸中的焦灼却随之加重，不停地低头看手上的腕表，好像这样救护车就会来得快一点。
在他第五次低头看腕表时，沉默了许久的沈清歌再次开了口。
“楚淮，我不怕死。”
楚淮眸中燃起了阴翳的火苗，“闭嘴！”
“我真的不怕。”
楚淮这次回答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气，“我说闭嘴！”
在沈清歌看不到的地方，楚淮的手指却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她怎么会死？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死？
不都是说祸害遗千年吗？
她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
楚淮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站姿，好让她靠得更舒服。
期间，他的手指就不经意地划过她腰间濡湿的裙子，摸起来黏腻腻的，完全不是轻捅一刀可以造成的效果。
楚淮身体再次僵硬了起来。
“沈清歌。”
楚淮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喊道。
他的嗓音又干又涩，和他平常如玉珠落盘的音色完全不同。
“嗯。”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沈清歌想了一会儿，“说什么都可以吗？”
“嗯。”楚淮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不大好，“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那……”
沈清歌抬起头，目光饱含希冀，“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楚淮问道：“什么要求？”
“我刚刚在地上躺着时，想了很多。我最近比较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提前告诉你我进剧组的事情。如果说了，我们也不会吵架，或许就没这么多事情了，我更不会被绑架了。”
沈清歌眸色黯了黯，“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但我还放不下，所以，你能不能把这件事忘掉。”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以后想起我，就想起我们之间最后的事情是吵架。”沈清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样很丢人。”
楚淮不置可否，直盯着她腰间的伤口出神。
良久，他开了口，“你不会死的。”
“万一呢？”
沈清歌无力的笑了，整个人透露出几分脆弱。
“你答应我刚刚说的那件事了吗？”
“万一？”楚淮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了起来，“无论有没有万一，那件事我都忘不了。”
“啊？”
沈清歌怔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他的态度，讷讷地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楚淮直勾勾的看着她，冷声问道：“沈清歌，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第165章 无情
沈清歌不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睫毛小幅度的颤了几颤，“我怎么了？”
“呵。”楚淮勾唇，语气似凛冽寒风，“装受伤好玩吗？”
“！！！”
沈清歌震惊的张大了嘴，连自己要装虚弱的大事都忘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
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拆穿了！
她可是苏芜，金马奖影后啊，影后！
楚淮是怎么看出来？她觉得自己演的毫无破绽。
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楚淮再次看向她腰间布满的大片血迹，笑容中满是嘲弄，“鸡血好找吗？”
“……”
沈清歌垂眸，一脸的生无可恋。
鸡！血！
怎么会是因为这个！
“怎么？不敢说话了？刚刚不是演得挺来劲儿的吗？”
随着楚淮一个个问题抛出来，沈清歌感受到周围温度逐渐降低，大有进入冬天之势。
她抬起头，弱弱的反驳道：“其实……也不全是鸡血。”
楚淮冷笑了一声，“哦？还有狗血？”
沈清歌再次低下头去，不敢接话。
楚淮也懒得再理她，直接站起身来。
如果要不是他不小心碰到她腰间的衣服，发现血多的不太正常，他压根不会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在骗他！
她竟然敢拿这种事骗他！
楚淮倒吸了一口气，牙根生疼。
“沈清歌，下次你就算死了，也别再喊我。”
说完，他抬步向门外走去，他一直紧握的手随之松开，如果有人特意观察，会发现在他手心里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沈清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突然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张了张嘴，喊道：“楚淮。”
声音消散在空气中，没有人回应她。
沈清歌这次是真的慌了，她从地上起身，小跑着冲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楚淮，慌张的解释道：“楚淮，我……我只是怕你不原谅我。”
“呵。”
楚淮唇间逸出一丝轻笑，将围在他腰间的手指一个个掰开，“你不用怕这件事了，因为我会把它变成现实。”
语气绝情而又冷酷。
“我……”
沈清歌看着空荡荡的手，泪水顿时汹涌而出，她有些失控的大声问道：“为什么？”
“楚淮，为什么！”
清亮的嗓音中夹杂着少见的哭声，成功的让楚淮迈步的脚停了下来。
她哭了？
见状，沈清歌再次跑上去，用力抱住他的腰，声音微颤，“楚淮，你不要这样。”
他怎么样了？
楚淮很想转过头，把这句话甩她脸上。
接着再告诉她，他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硬邦邦的，“你哭什么？”
“因为……”沈清歌哽咽着说道，“你吓哭我了。”
楚淮抿唇。
呵，他吓哭她了？
这句话好像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在做了那样的过分的事情后，还能转头对她说，你吓哭我了。
真是……不要脸。
楚淮眸若寒星，“我没有吓你。”
“你有！”
沈清歌得寸进尺，哭着指控道，“你刚刚说，就算我死了，也不能再喊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第166章 人生如戏
沈清歌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到第一位啊！”
眼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话问得更是理直气壮。
楚淮眸光渐渐转凉，盯着沈清歌看了好大一会儿，见她有种不哭到他发言誓不罢休的劲头。
他手握了握，从牙缝挤出了两个字，“我有。”
“那……”沈清歌手悄悄收紧了些许，脸在楚淮背部蹭了几下，“你别生气好不好？”
随着她的轻蹭，楚淮觉得背部好像有根羽毛在轻挠，痒痒的。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
楚淮语气不自觉的软了几分，“看情况。”
沈清歌微微瞪大了双眼，喜意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真的吗！楚淮，我最喜欢你了！”
“嗯。”
又是这种小把戏，真是没智商又没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