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公(33)

苏逍忧心道:“漱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疏儿?以前不是宫主就是姑娘后来好不容易勉为其难的让他改口唤她扶疏,四年未见, 她什么时候和他这般熟稔了?

她自嘲一笑,堂堂魔音谷锁魂使大人与她朝夕共处三月之久她不仅丝毫不查还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什么慈悲为怀,什么无情无欲,什么温顺听话,统统都是假的,真是可笑之至。

见她不言,苏逍又道:“漱儿?”

她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她武功尽失毫无反击之力,又猜不准他把她带回魔音谷的真正目的,万一他新仇旧恨一块算那她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绝对不能承认那段旧事,虽然她不清楚他为什么不反抗,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似乎也是一种折辱,对,打死都不能承认,她一向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先试探一下虚实再做打算:“我是谁?我在哪?”

苏逍微怔,温声道:“你是我夫人。”

扶疏闻言一口气没顺上来止不住的咳嗽,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昔年她说他是她的相公,现在也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讨回来吗?他把她扶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夫人,你饿了吗?我喂你喝点米粥好不好?”

她瞪着他不说话,凤眸潋滟哭了起来:“我不认识你,你不要碰我。”

夏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白芍低声道:“夫人似乎这儿出现了点问题。”

白芍把红豆薏米百合粥放在床榻旁的小几上拉着夏桑退了出去:“筋脉尽断,内力反噬还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有公子在好好调理便是。”

苏逍用白瓷勺舀了一勺米粥吹了吹:“你总归会记起我的。”

她下巴微扬侧转过头去,他把米粥喂至她的唇边扬了扬眉,声音柔若春风:“夫人,你尝一口好不好?就尝一口。”

她鬼使神差张口便吃了,软软糯糯让人食欲大动,嘴唇不听使唤的张口任由他喂她喝了大半碗米粥,他绞了温帕子擦拭了一下她的脸颊手心:“夫人真乖。”

扶疏严重怀疑他对她用了摄魂术,抬眸望着窗外夜幕深沉,剑阁探查多年亦不知这位锁魂使大人的形容样貌更勿论其行踪,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上天待她当真不薄,死都要让她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般对她。

“我怎么动不了?我病了吗?”

苏逍道:“你接筋续脉不久需要调养。”

她当日果真走火入魔内力反噬筋脉皆断,苏逍究竟深不可测到何种地步,九羲锁魂瞬息白骨,接筋续脉起死回生,扶疏感觉脊背发寒,神色莫名的望着他:“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认识你。”

苏逍宽了外袍穿着松松垮垮的中衣坐在床榻旁,一分风流三分明朗,与当年的了尘大师判若两人,更像……更像臣之,他轻哄道:“我是你的夫君,这里便是你的家。”

“你骗人。”

他半抱着她把她放在了床榻里侧,细心的为她盖好红绫被,对视上她气愤的目光,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轻笑:“我怎么就骗你了?你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正言顺的拜堂成亲结为夫妻,你若忘了,为夫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

扶疏无语问苍天,她什么时候和他拜堂成亲了,欺负她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往日她还感觉他是多么的皎皎君子原来竟是这般厚颜无耻,她都变成一个废人了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蓦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苏逍靠在床榻上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中,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大手滑到她的腰腹处便要解她的衣带:“你……你放开我!”

他附在她耳边问道:“夫人记起来了?”

苏逍长指慢条斯理扯开了她的衣带,扶疏从未感觉如此郁闷过,往日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哪里想到会被人堂而皇之的非礼她:“我记起来了。”

他扬眉一笑,掀起一角水红色亵衣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扶疏抬眸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说什么了?”他拿着一个白瓷小盅用手指挑了一些淡绿色的药膏细致的涂抹在她的腰腹处的伤痕处,麻木无力的身体终于有了些许感觉。

隔着单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温度,熟悉而又陌生,不知为何她竟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她甚至生出一种上天把臣之又还给了她的错觉,苏逍这一招攻心之策真的是又准又狠。

待他帮她上完药复又给她穿好衣服,然后……然后他竟然躺在她身边阖上了眼睛,扶疏只能试图用下巴戳了戳他的手臂:“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睡在这里。”

他并没有睁开眼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有些低沉暗哑:“夫妻理应同床共枕,夫人要让我孤枕难眠么?”

扶疏抽了抽嘴角,不是他说得男女授受不亲吗?不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吗?算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这样的状况还能和锁魂使大人针锋相对吗?

次日一早扶疏靠着软榻上的月绣腊梅软枕意兴阑珊的望向窗外,大片芭蕉苍翠欲滴,玉兰初绽,她必须寻个合适的机会给剑阁传信,武功尽废的情况下以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从魔音谷走出去,苏逍到底想做什么?

隔着深浅不一芭蕉翠染,酱紫、玫红、殷红、明黄、金橘交织而成的朝霞透着阮烟罗分外好看,她一直以为魔音谷应该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曾想比之剑阁世外仙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逍拾起她衣裙上半开的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扶疏在心底暗忖还真是阴魂不散,他把书卷合好放在一旁的黄花梨木小几上,顺手拿过一件孔雀裘披在她身上。

白芍步子轻快捧着的檀木雕花圆盒里面盛满了瓶瓶罐罐,瓷器相碰发出悦耳的声音,她圆圆的鹅蛋脸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夫人,你感觉好点了吗?”

扶疏皱了皱眉泪眼汪汪道:“全身都疼,好疼。”

苏逍抬起她的脚放在膝上,她蹙眉往回缩了缩被他自然的伸手紧握住脚腕,微挑剑眉,笑道:“夫人听话,我帮你按摩一下便不疼了。”

她道:“我想出去走走。”

他扯了扯宽大的衣袖往上卷了卷,低着头,手下力道轻柔探了几个穴位:“你现在需要休息。”

扶疏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嚎啕大哭,她倒要看看面对她的任性无理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出去!”

苏逍柔声道:“那我抱夫人出去走走如何?”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心中愤恨,谁想让你抱,看着他的容貌偏又发不起脾气来,小声抽泣道:“我困了。”

檀香气息越来越浓,几缕发丝撩拨着她脸颊的肌肤,苏逍距离她越来越近,伸手顺了顺她肩颈处的长发,撤去了她身后的软枕托着她的头放在枕头上:“我也困了,陪夫人小憩一会。”

扶疏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轻咳一声道:“不用了,我又不困了。”

苏逍抵唇笑笑并没有把她扶起来,扶疏感觉自己一动都不能动任人摆布的滋味委实一点也不好受,他接过白芍递过来的银针密密麻麻刺入了她的手腕脚腕处,她感觉周身疼痛额头渗出薄薄一层冷汗慢慢便有了知觉。

他用温帕子擦拭着她额上的冷汗:“你且忍一忍。”

扶疏冷哧一声,当她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小姐吗?这点疼痛算什么?隔靴搔痒而已。

他除了银针俯身帮她穿上鞋袜扶着她起身道:“漱儿,你走走试试。”

她手脚虚弱无力走了几步路试探着调息运气,无法凝聚一丝一毫的内力,接筋续脉怎会恢复的如此之快?她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大半月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苏逍彻夜不眠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悉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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