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姐——”颜璃珞这才想起童珠自从进入到玄影山庄之后,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抱怨地问道:“童师姐,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进来你就没影了?”
“我嘛——”童珠得意洋洋的扬起笑脸,满脸奸笑:“当然是去吃好吃的喽!”
“吃好吃的?”颜璃珞不解。
“傻丫头,你可知道,这里可是中原五族之一——玄影凌家的地盘?”童珠像卖关子一样,凑到颜璃珞的耳边小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颜璃珞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既然是玄影山庄,那这里的点心必然是中原精品喽——”童珠回忆起方才点心的美味和绝佳的口感,一脸的陶醉:“真不愧是中原,果然这点心和我们幻魔岛就是不一样,又漂亮又好吃,那味道——啧啧……”
“你到哪里找那么多点心——”颜璃珞正想问,突然恍然大悟,一脸吃惊的看着童珠,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把他们的祭品吃了!”
“哎呦,我又没有吃光,你着什么急啊……”童珠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颜璃珞,无所谓的说道。
“师姐,这祭祀的规矩最是繁琐,食物的数量形状、包括食材都是有严格规定的——”颜璃珞着急的说道:“这玄影凌家在中原地位显赫,你在他们的祭典上让他们难堪,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童珠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放心,每一个吃一个点心,我都找了一块差不多大小形状的石头放在里面,那么一大堆吃的,看不出来的啦!”
“石头?!”颜璃珞满脸黑线:“这——这你也想得出来?”
“反正是死人吃的东西,又不会有人吃它,有什么关系——”童珠振振有词地说道:“所谓祭祀,说白了就是浪费粮食,死人又吃不了东西,给活人享用不是更好……”
“唔……”颜璃珞头痛的捂住了脑袋,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来回答童珠的话了。
也罢,想来这祭祀的食物也不会有其他人吃,这用石头换点心的方法,也不会有人知道。颜璃珞想了想,只得做罢:“也罢,师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嗯……”童珠点了点头。
突然,就在这时,从远处跑来了几个侍女,她们神情慌张,急匆匆的从颜璃珞和童珠身边跑过,跌跌撞撞的跑向前方的祭祀台——
“不——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她——”
号角声戛然而止,祭祀大典被突然打断,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凌天岳满脸震怒,他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对这几个突然闯进大典的丫鬟怒喝道:“放肆!祭祀大典,岂容得你们几个在这里撒野!”
“不是,是大小姐她——她突然晕倒了!”凝姗的贴身丫鬟小玉焦急的跪在祭台前,神色慌张,眼圈红肿不已:“我们怎么都叫不醒小姐,只能——只能求庄主——”
凌天岳闻言,神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他冷冷的轻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接着说道:“哼,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她躺着,等大典结束之后再说!”
“不行啊,老爷——”小玉着急不已,慌乱的说道:“小姐神色惨白,我担心——”
“放肆!”凌天岳见这几个侍女竟然不听他的话,震怒地呵斥左右的手下:“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周围的守卫接到命令,赶忙冲上前,连拖带拉的将那几个侍女往后拽,一追在凌天岳身后的凌煦濯此时终于按耐不住了,他飞快的冲上前,怒喝一声“住手——!”,唰——唰——几招,便将围上来的手下全部打倒在了地上。
守卫见少爷出手,皆不敢再有所行动,只得退到了一旁。解决掉护卫,凌煦濯几个健步走到了凌天岳的面前,单膝跪地,极力隐忍内心强大的怒气,说道:“父亲,妹妹病重,还请您停止祭祀,先治好妹妹的病!”
第25章
“濯儿,你这要干什么?”凌天岳大吃一惊,内心的怒气又增加了几分:“这祭祀大典,岂能容得你胡闹?!”
“父亲,凝姗的命和祭祀大典对于您而言,究竟哪一个更重要!”凌煦濯目光直直的盯着凌天岳,眼神中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你——!”凌天岳气急不已,他怒瞪双眼,目光凶狠:“你这逆子,难道要公然反抗为父吗?”
凌煦濯毫不胆怯,他直直的盯着凌天岳,接着说道:“对您而言,难道最重要的,就只是您在武林中的地位和威望吗?祭祀大典只是一个形式,可是凝姗她却是您的女儿,您难道要至血亲的安危于不顾吗?”
血亲……
凌天岳听见这个词,浑身一震,他的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数十年前的一幕,玄影山庄满天的大火,惨叫声、哭闹声此起彼伏,满地皆是血淋淋的尸首,残缺不全的肢体遍布整个山庄。
而在这条血路的尽头,他手持滴淌着鲜血的剑,站在无数的尸体之上。沾满鲜血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扬,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在他的面前,一个奄奄一息的身影躺在地上,浑身鲜血,而那人身上,正穿着玄影一族最庄严神圣的黑色曼陀罗族长袍……
往昔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凌天岳身形一晃,竟有些站不稳。他深吸了几口气,遏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冰冷平静,毫无感情:“我说过,祭祀大典之后,我自会派人去治疗她……”
凌煦濯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猛地脱下身上的少庄主长衫,将其一把扔到了地上,眼神中毫无悔意:“没想到这就是父亲的回答,既然您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说罢,凌煦濯便毅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祭祀台。
少庄主的突然离开,一下子让热闹繁华的祭典变得鸦雀无声,祭典台下,挤满了武林各界人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老爷……”管家凌希走上前来,有些为难的望了望凌煦濯远去的背影,迟疑道:“……这,我们该怎么办……”
“……”凌天岳两眼闪过一丝悲伤,他望了一眼凌煦濯的身影,叹了口气,说道:“祭典继续进行……”
“可是少爷他——”
“由他去吧……”凌天岳转过身,背对着凌煦濯消失的方向:“少爷在祭典上的工作就由你接替吧……”
“这——”凌希望了望凌天岳略微有些落寂的背影,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属下遵命……”
凌煦濯离开祭台,一路上飞快的朝凝姗居住的小木屋跑去,方才对父亲的顶撞和怒气已变得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凝姗的身体状况。
凝姗因为祭典的事,经常彻夜不眠,又是安排各项杂务事宜,又是占卜祈祷,每一天都是早起晚睡,辛苦不已,可是父亲却对她仍是如此冷漠,竟连她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想到这,凌煦濯心中的怒气又上了几层,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小木屋里,昏暗的烛光在窗前摇曳,整个屋子在黑暗的笼罩下静谧的毫无生气,偶尔几声蛙鸣,在这安静的夜里竟也显得无比凄凉。
凌煦濯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打开房门,正在窗前侍奉的两个小丫鬟一见少爷,赶忙跪下,吓得瑟瑟发抖,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少……少爷……小姐她……”
“凝姗——!”凌煦濯焦急的冲到凝姗面前,只见凝姗双眼紧闭,面容惨白,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一副憔悴痛苦的模样。
“凝姗——!你醒醒!”凌煦濯大吃一惊,凝姗虽然一向体弱多病,身体脆弱,但是像今天这样病的如此严重,却也还是头一次。凌煦濯见凝姗痛苦挣扎,心里痛如刀绞,一下子慌了神。
“这——怎么会这样!”凌煦濯六神无主,他焦急的一把抓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急躁的问道:“明明下午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