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芳殿清静了几日,云湖惬意得倚上榻上,微睁的眸子里流光一闪,抬眼看着欲出门的那人,“站住。”
李嬷嬷身子定在门旁,不敢出也不敢进,转过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让你去找皇上你去了吗?”
“皇上身子不适,天胤宫打发王公公出来回话,说是过些日子再处理姑娘的事。”她小声道。
————————————————————
今天第四更,第五更稍后。
作品相关 第一百五十九章你也一样
云湖闻言冷哼,“早就料到了,他想要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她冰冷的眼神让人望而怯步,阴狠发笑的样子犹如妖孽。
李嬷嬷头皮发麻,直觉的低下身子,“姑娘若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云湖冷眼觑着她,良久笑道:“你怕什么?”
自从那天她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好像被吓着了,能躲便躲,很少出现在眼前。
“没,没有。”李嬷嬷惶恐的低着头。
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烦,她不耐烦的挥挥手,“退下罢。”
李嬷嬷如获大赦,一遛烟跑出去。
云湖厌恶的看一眼,重新闭上眸。
北齐国界军防慎严,边塞要地有重兵重重把守,临近黄昏,帐篷周围燃起篝火,将军大帐里,一个意外到来的人让南宫月发笑。
月瑶围在宽大的黑袍下,风帽挡了脸。
南宫月象征性的对她福福身,“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月瑶冷声道,亟步进了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坐下,“南秦应战了,你有几层把握?”
“我们只有三十万人马,南秦兵力强大,胜算的可能不太多。”他如实说道。
月瑶低下头沉吟,半晌才道:“既然知道兵力不够,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急着起兵,不等本宫找到那百万兵权再动身?”
“这次的目的不是赢,敲山震虎足矣。”他脸上笑意高深漠测,月瑶冷哼,“我北齐的兵力不是让你用来玩游戏的。”
“臣并不是在玩游戏。”
“那你是在干什么?敲山震虚,凭白送了三十万人马?”
“亲生女儿起兵讨伐,这本身就是一个打击,一举击碎你父皇的意志不正是你的本意吗?太后娘娘,难道你改变主意了吗?”
“本宫没有。”
南宫月轻叹,“微臣还以为太后娘娘心软了,不肯对父皇起兵了呢?”
月瑶脸色徒然一凛,冷冷看着他,“以后少在本宫说父皇这两个字,倒是你,如果到时南诺天搬出你那心爱的女人亲自求情,你不要动摇才是。”
看她认真了,南宫月不由笑了,走过去侧身在桌上坐了,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我是没问题,就怕你到时看到父皇忍不住心软,你别忘了这是我们的交易,你要南秦疆土,我要北齐与那个女人。”
“自然不会忘。”
“那就都别揭对方痛处。”
“是你先提的。”月瑶冷冷的看着她,放下风帽,风帽下精致发髻略显凌乱,有几丝散发垂落颊边,他伸手给她掠去,月瑶身子往后一靠,打掉他的手道:“别碰我。”
南宫月仰身一笑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那样最好。”她凛看着他,戒备的往后退了退。
南宫月抽身坐好,目光转向门口,“来人,给太后娘娘奉茶。”
月瑶一掌拍在他后背,“你故意的对不对?明知道本宫这次出来是瞒着宫里的还这样大呼小叫?”
南宫月揉着后背,不以为意的道:“这里都是我的亲信,是不会说出去的。”
“那也不行。”
“好好……”南宫月妥协的道,坐桌上跳下来,终于正儿八经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月瑶看他一眼,冷笑道:“从前听说你善心无害,一心向佛,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利欲攻心?”
她语气里半讽半嘲,南宫月轻笑,并不介意,还言道:“那太后娘娘呢?从前也是纯真善良的女子,怎么嫁到北齐后竟然成了第二个孝文太后?真是让人又惊又叹。”
“你……”月瑶气得瞠目结舌。
南宫月像没事人一样翘着腿。
月瑶原本沉着脸,自己沉默了一会却突然笑了,云淡风轻的道:“是啊,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做到太后的位置,母仪天下?”
南宫月诧异的转身看她,啧啧叹着,“阔别三日,真是不可小觑。”
“你也一样。”她冷冷的回敬。
◎※◎※◎
幽凉的夜风划过深宫,冲破留芳殿残破的窗棂,云湖只身立在窗边,身上披着一件单薄外袍,她仰头看着天,看到天上高悬的明月那一刻突然有些恍惚。
一直以为留芳殿的夜空是没有月的。
宫人进来催请几次早点安息,她只是默默站着,似乎在等什么。
外面更陋三遍,外头廊下终于传来脚步声。
“你来了。”她对着窗外道。
一抹熟悉的男声出现在窗户外边,“临出发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尽管问。”
“南宫月与北齐联手攻打南秦的事你知道吗?”
“听说了。”她语声淡淡的,声调里没有起伏。
“如果这次他输了,就是整条命。”冷珏微微叹息,背靠着墙,仰头看着天上薄凉月色出神,她比他想像中的冷静多了。
“你要不了他的命。”她笑了笑,把握十足的道。
冷珏亦微笑,“你怎么那么肯定?要知道整个北齐现在朝中可调度的只有一半的兵力,另外一半兵权不知落在谁的手中,就连太后都调动不得。”
“输赢没关系,他要的只是这场仗本身的意义。”她淡淡的道,语声似一声叹息。
——————————————————————
五更完毕,终于能吃饭了,哦耶。
作品相关 第一百六十章你们都被他骗了
冷珏疑惑的看着她,“这场仗的意义?”
“对,亲生女儿与父亲对抗的意义。”云湖笑得凄凉,抬头望着天,“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南宫月,我十三岁跟了他,如今几年过去,他虽然看上去软弱,但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一定会。”
冷珏冷笑,“他早就不再是从前的南宫月了,他现在已经不软弱了。”
云湖亦冷笑,“他从没变过,你们都被他骗了,他骨子里的邪恶与睿智是你们没人能比得上的,所以他会成为现在的南宫月,而你们……只是他指尖的棋。”
冷珏心中一沉,目光变得凝重,“如果他从前就是这样聪明,那为什么会把江山平白送给我家七少?”
“不是送,而是借。”
“借?”冷珏更为惊讶,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镇定,自若,眸子里更是平静无波,看来她不是撒谎,他有些失望。
“对,皇位,江山,从来都是强者的战利品,先皇天性善良,人是好人,但治国无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强,皇后是没个心机的,不过问政事,但孝文太后深知这样下去的后果,也曾劝过,但往往却是劝后果就越严重,所以她当初要带着倾城走,太后走后,大家更是不敢说话,好不容易等到他驾崩时,国库已经亏空了,所有兵权都在别人手里,而宫里能调度的只有十万羽林军,呵,跟南诺天强大的兵力比起来,这简直就是讽刺。”她低下头苦笑,笑得有些凄凉。
冷珏默默看着她,她静了一会,突然转头看着他道:“其实,大人你不是应该见识过他的精明吗?”
“我?”冷珏一时转不过思绪。
“对啊,如果不是那枚令牌,事情又怎么会急转而下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又怎么能有机会与月瑶联手?”
……
她笑了笑,“倾城不走,他怎么有机会扳倒南诺天?那是他的软胁,他深知这一点所以要善加利用。”她顿了一下,突然问:“皇后娘娘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