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嫙闻言似有琢磨。
片刻后, 她起身道:“陪我出去走走。”
万彩便跟着白如嫙一道出去了, 主仆俩在往北去的路上, 明显能看到所遇到的下人看白如嫙的目光与以前不大一样。
白如嫙神色无异,万彩面上不由露出喜色。
她们后来遇到由西往东去的虞秋,看方向, 虞秋是要去小院。白如嫙婉婉有仪地朝虞秋福身:“王妃。”
虞秋看到白如嫙, 只不屑地道了声:“虚伪的黑心莲。”
扔下这么句话, 仿佛看对方一眼,她都嫌脏眼,迈步就走。
白如嫙本该不受影响,却因对方身上就算骂人也透着的堂堂正正而不由不悦起,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思到对方会如此不待见她的理由,心里又舒服了些。
虞秋确实是要去小院,但半路被突然跳下的虞钦给挡住去路,见到哥哥,她就委屈,立即扁着嘴朝他扑去。
虞钦忙接住她,拧眉道:“我听说江以湛他最近在冷落你。”
虞秋不知该如何说,其实她挺想大哭大闹,可又怕自己表现得太大,会引得哥哥去与王爷打架,便只道:“他不相信我。”
“什么不相信?”虞钦问她。
虞秋稍默后,便将事情的始末与哥哥说了,未想他闻言却是道:“他不可能这么愚钝。”
虞秋道:“可他就是这么愚钝。”
虞钦稍思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真没做那两件事?”
见到哥哥都怀疑自己,她便怒了:“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虞钦琢磨了下,道,“我只是觉得江以湛不会这么蠢。”他虽不待见江以湛,却也颇为高看那小子,知道其智慧才华不低。
“他不蠢,所以是我做的咯?”
虞秋心中本就有气,发现哥哥也不相信她,她便气得直接将他推开,愤怒离去。
“秋秋!”虞钦本想追上她,但想想,决定还是去找江以湛算账。
无论夫妻俩闹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什么,在他看来,都是江以湛的不对,江以湛不该让他妹妹不开心。
虞秋到小院时,小院里只有言颜在陪孩子。
言颜见到她,连忙迎了过来,瞧了瞧她沉沉的脸,便问道:“王府里的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
虞秋拉着言颜的手,问道:“你相不相信我?”
言颜点头:“相信啊!不过你得与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虞秋便长话短说:“吴柔在我的药汤里下了避子药,被揭穿后,诬赖是我指使的,还从我与王爷的房间里搜出避子药,王爷信了。白如嫙诬赖我推她入湖,有其他人指证,王爷也信了。”
言颜惊讶:“怎么会这样子?”
“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子。”虞秋过去闷闷地趴在桌子上,“可惜我脑子不好,想不通啊!我真的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言颜轻抚着虞秋的背,道:“这分明就是有人在离间你们。”
虞秋抬眸看着言颜:“谁离间我们?”
虞秋确实蠢蠢的,但言颜聪明,言颜一听便知道事情的不对,她又问:“你之前不是说,白姑娘喜欢王爷,还求你离开?”
虞秋点头。
言颜稍琢磨后,道:“那会不会指使吴柔下药的就是白姑娘?白姑娘想离间你与王爷,然后趁虚而入?”
虞秋闻言愣了下,道:“这倒有可能,那女的极阴。”
言颜可以看出来虞秋是真的不高兴,便叹道:“王爷为了这么两件事,不原谅你?”
虞秋想着那晚的事:“也没有不原谅,但我不高兴被冤枉。”
言颜又问:“所以你与他吵,然后真吵起来了?”
虞秋点头,问道:“若真如你所言,我该如何做?”
言颜想了会,才回答:“王爷很在乎你,在乎到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让其成为过去。你也别想其他的,就直接让王爷将她送走吧!如果她那么爱搞事,留着便是个祸端,其他再说。”
虞秋诧异:“王爷会答应?白如嫙的父亲为了王爷丧命,那是大恩。”
言颜笑道:“你别低估王爷对你的感情,只管朝着这个目标去做。”她只是心里有点奇怪,王爷那般睿智的人,为何会相信那些表面?
被言颜这一建议,虞秋便开始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她早看白如嫙不顺眼,赶走也好。
既已决定,她当即就离开小院,回了蓝轩。她本想着派人将王爷找回来,未想进院就看到王爷在与她哥打架。
她知道理由,便立即过去大声道:“停下,停下!”
两人便一起收了招,看着她。
虞秋过去就将虞钦往外推,唠唠叨叨地:“既然不相信我,为我出什么气?出去出去!”
虞钦没想到妹妹的力气怪大,他被她推着走:“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都是他的错,不打他一顿不行。”
“出去!”虞秋喝了声。
虞钦最疼的就是她,被她明显火大地一喝,便无奈作罢,依他所看,江以湛也讨不了好。
把虞钦推出去后,虞秋就回去将江以湛拉进了屋。
江以湛从前到后,都是面无表情,只看着拉他手的虞秋,似乎就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干嘛。
虞秋将他推到桌旁坐下,直接问道:“将白如嫙送出王府行么?”
江以湛眸色微动:“理由。”
虞秋道:“我不喜欢她。”
江以湛又道:“其他理由。”
虞秋想了下,道:“她诬赖我推她入湖,就连吴柔也可能是她指使的,她是坏姑娘,我不要这样的人留在王府闹事。”
江以湛冷哼:“等你有别的理由,再与我说,我会考虑。”言罢他起身走出房间,直接离开蓝轩。
别的理由?
虞秋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算是听懂了,他不是不答应送走白如嫙,只是需要她找个可以说服他的理由去说服他。
她便回屋坐下好好考虑着。
虽然在考虑,她对江以湛仍是有气,她不知道他晚膳会不会回蓝轩用,都不打算等他,便仍独自用膳。
她本来心情挺平静,未想白如嫙会又来蓝轩。
她便放下筷子看着对方走近,直到对方踏入亭子朝她福身时,她才语气不善道:“我们并非友人,这是心知肚明的事,你非得过来讨嫌?”
白如嫙垂眸道:“我只是喜欢王爷。”她的声音有意在压低。
虞秋道:“关我屁事?出去!”
但白如嫙却站着不动,她道:“我想与王妃好好说会话,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误会。”这一回,她的声音又有意在放大。
“有病!”虞秋不想与白如嫙多言,起身就走。
未想白如嫙突然挡在她身边,以习武之人才有的速度朝她手里递了把匕首,握着她的手直接刺向自己腹部。
虞秋愣住。
这时江以湛与江成兮恰踏进院中,见到看似是虞秋捅了白如嫙一刀的一幕。
白如嫙带伤瘫倒在地,她白着脸看向虞秋:“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不行,王妃为何非得这样偏激?”
一旁有意挡住凝兰视线的万彩惊叫出声:“姑娘!”她立刻扑了过去。
虞秋回神后,也是无奈了。
她看了眼大概又不相信她的王爷,回了屋关上门,不想看到这操心的一幕。
江以湛看着虞秋那失望的模样,薄唇微抿了下。
江成兮吩咐院口的护卫:“把白姑娘送到我那里。”
“是!”护卫应下去扶白如嫙。
但在路过江以湛身边时,白如嫙忽然停下,她看着江以湛,苍白的嘴唇颤了颤,道:“我有话与王爷说。”那把匕首还在她的腹部,血虽不多,看着却极虚弱。
江以湛淡淡出声:“说。”
白如嫙似乎痛得连话都难说,她缓了缓,才道:“自我爹因为王爷丧命,我投奔王爷,王爷答应会照顾好我后,我便一直将这里当家。我一个弱女子离不开这个家,可如今在这个家里,自从多了一个王妃,我便似乎也并不容易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