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坐在正位上,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二皇子被杀,父皇回宫,这局势真是瞬息万变。”
三皇子走近大皇女身侧,坐定,眉头紧蹙地说道:“皇姐,父皇已经被玲贵妃控制住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大皇女面色深沉,口中不禁说道:“目今父皇被控制,玲贵妃凭借骷髅军把控整个皇宫,我们想要看到父皇,根本没有可能,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三皇子丧气地坐在椅上,脸上满是愁容。
他本来以为扳倒了二皇子,自己便成功了一半,谁知玲贵妃会突然发难,弄出如此的事故。
如果能从景安帝手中拿到传位懿旨和传国玉玺,那便可翻转局势,但是面见景安帝比登天还难,更别说拿到圣旨了。
“现在你回府邸,召集势力,暗中储蓄自己的精锐力量。我们可以设计扳倒二皇子,自然可以想到方法扳倒玲贵妃,切勿心急。”大皇女稳了稳心神,冲着三皇子吩咐道。
三皇子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轻举妄动,难免自己会成为第二个二皇子。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三皇子又和大皇女暗中筹划了很多,这才在夜深时候回了府。
大皇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院中清凉如水的月色,心中满是惆怅,自己必须要马上集结手下,尽早打算了,未雨绸缪,才不会临阵恐慌。
想起之前出言不逊的张毅,大皇女眼中晦涩难明。
本想着在牢中吃吃苦头的张毅定会求饶或者求见自己,没有想到她倒是沉得住气,能在肮脏又潮湿的地牢中泰然自若地呆这么久。
大皇女抬步慢慢走向后院,绕过假山,进入隐蔽的地下监牢中。刚一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引着大皇女至张毅的牢前。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臭味,火光一闪一闪,衬得整个房间十分阴翳。
只见张毅正襟危坐地盘腿坐在杂乱的草席上,面前摆着今天的饭食,面上有些消瘦,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但是面上却没有一丝慌乱,气定神闲地打坐。
大皇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果然是自己曾经的暗卫,有一股子不服输不怕事的性格。
心中虽然如此想法,但是口中依旧冷漠,大皇女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你的骨头倒是够硬,只是不知道若是你身后的主子知道你在我的府中关了这么久,还能毫发无伤的走出去,还愿不愿意重用你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生疑
听到声音,张毅缓缓地睁开自己的双眼,眸光清亮地看着面前的大皇女,神色之间毫无畏惧。
慢慢放下自己的腿,张毅站起身,走到了大皇女的面前,颔首低眉道:“我没有主子,我的主子是您,以前是您,现在也是您,此生我张毅只为您效用。”
大皇女闻言,沉默不语,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眼中晦涩难明,心中暗暗思忖着张毅这话的真假。
片刻后,大皇女突然出声道:“来人,将他放出来。”随后便有衙役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张毅似是早就料到有此一举,面色沉静如水,丝毫没有惊诧之意。
他慢慢跨出门槛,走到大皇女面前,俯身跪下,双手抱拳说道:“属下多谢大皇女。”
大皇女折身走向大厅中,早有人搬了一个铺着褥丝的长椅过来。
大皇女敛起衣襟坐定,屏退了众人,看着随之而来,拱手立在一侧的张毅,若有所思。
“前几日你曾说宫中情形不可韬光养晦,应举全力清君侧匡扶正义,是何道理?”大皇女沉声问道。
张毅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回应道:“大皇女明鉴,现今二皇子倒台,于帝位没有任何威胁。
景安帝虽然已经回宫,但是并无实权,况且皇帝圣体违和,玲贵妃凭借骷髅军把持朝政已久,百官震慑,景安帝重临朝堂的可能微乎其微。”
张毅语气顿了顿,抬眸偷偷看了看大皇女的反应,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听着张毅的分析,不时的点了点头,眸中甚是赞赏。
偷瞄到大皇女的表情,张毅心中渐渐有了底细,这才接着说道:“自古以来,哪有后妃当朝,皇帝作为傀儡的。
玲贵妃挟天子以扩充自己的势力,实在是祸乱宫闱,况且后宫不就不应干涉前朝之事,玲贵妃的做法,与褒姒妲己之徒无异。
我们可以此为由,起兵勤王,恢复朝野秩序,到时候必定会一呼百应,大业可成。”
大皇女闻言,心中甚是赞同。玲贵妃此为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只不过众人都忌惮她的力量,担忧自己被迫害,这才不肯声张。
若是将她的做法公之于众,不仅会引起百官的支持,亦会取得百姓的理解,起义之由,理所当然。
大皇女心中百转千回,她虽然知道此举可行,但是如何将玲贵妃的做法坐实,从而取得天下人的支持却尚待筹划,不可轻率为之。
面上依旧沉默,大皇女只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任何的见解。
她知道张毅心中若是有此打算,心中必定会有相应的对策,此人定有大用。
片刻后,她突然出声说道:“今日你便去悦来客栈中歇息吧,那里自会有人接应你。”大皇女吩咐完,便转身出了牢房。
张毅恭送大皇女离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大皇女的信任,于是便优哉游哉地前往了悦来客栈。
客栈早已被大皇女的幕僚包了下来,并有专门伺候和传信的人在,张毅一进门,便被小厮引进了房中,不多时便有饭食和烧开的热水送了进来。
张毅心满意足地将肚子填饱,这才脱掉身上早已经发臭了的衣衫,迈进桶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他已经大皇女已经将自己纳入麾下,心中暗暗有所筹谋。
身着黑衣的古婳屈身完成最后的绘制,随即她起身将手中的笔一扔,拿起桌上的画纸抖了抖,映着烛光细细看了看。
确认没有错误后,伸手将其折了起来,放入自己的怀中。
古婳走到梳洗架前,鞠水将脸上的易容术洗去,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女子清秀的容貌跃然镜前。
拿起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拭去,古婳折身回到床前,脱掉自己的男儿着装,换上随身的衣服。,随后从屏风上拿起毡帽,带上黑色的面纱,抬步便要走出客栈。
前来寻找的简玉轩堪堪迈进房门,便看到已经将易容术去掉、装扮地严严实实的古婳,心中甚是疑惑,不禁出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要去哪里?”
古婳不答,只沉声说道:“你若是跟我去,便如我一般,如若不去,便乖乖待在客栈中等我回来。”
简玉轩虽然恼怒古婳不告诉自己实情,但是心中毕竟放心不下,于是也依着古婳的做法,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容,拿起另一个毡帽,跟着古婳出了门。
简玉轩跟着古婳走了很久,皆是弯弯绕绕的小路,人烟稀少。
一路上古婳都沉默不语,只一个劲地赶路,因着二人的特殊身份,简玉轩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追捕的人发现。
“走这么久了,到底要去哪里啊?”越过一间平民的瓦房,简玉轩不禁出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好奇。
古婳脚下的动作不停,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简玉轩的问题。
简玉轩自认没有意思,便停住了嘴,脚下不停紧跟着古婳的步伐。
渐渐地,简玉轩眸中显出疑虑,面前的路越来越熟悉,景物也越来越明晰,他脑中虽有印象,但是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绕过一个街角,古婳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才悄步走到一扇角门处,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简玉轩站在古婳的身后静静等着,眼神不住地四处乱瞟,看是否有人跟梢。
他凑近两步,覆在古婳的耳后,轻声问道:“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大晚上冒着风险出来,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