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便是希望古婳能够将自己的才能用到解救黎民百姓的大业之上,助自己将如今的奸人绳之以法,给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百姓们一个容身之处,还暴乱不安的都城与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既不白费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也不枉费自己对古婳的这般信任。
古婳还未想好该如何回应三皇子的信任,身在另一间屋子的简玉轩就已经将三皇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简玉轩所在的屋子与这里邻近,而现在简玉轩与古婳和三皇子也不过仅有一墙之隔而已,即使此刻古婳只与三皇子轻声谈话,简玉轩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简玉轩根本不赞同三皇子的想法,甚至从古婳与三皇子谈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在极力的忍耐,直到这时,简玉轩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不屑,他冷哼一声,漆黑的眼中顿时泛起了令人生畏的寒光,若是近看,便如同在阴沉的夜晚与一匹恶狼狭路相逢一般,直看得人胆战心惊。
先前简玉轩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古婳与三皇子的对话,此刻三皇子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到简玉轩的声音,虽不见其人,但语气中的冰冷却如同将三皇子扔入了寒冬腊月的暴雪中一般,冷入心肺贯穿骨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三皇子在屋内东张西望,四处观察,这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若是此刻有人说是他的幻听,三皇子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而且在他听来,这声音虽然十分熟悉,但却与七王爷有些不同,而且虽然自己与七王爷多年未见,仅是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便知道七王爷不会用此种冷如寒风的语气,所以发出这声音的必定另有其人。
古婳也听到了简玉轩的声音,而且三皇子不知这声音究竟出自何处,古婳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这声音来的突然,古婳在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掩盖的方法,只能慌乱的看着东张西望寻找声音来源的三皇子。
“三皇子!”古婳慌慌张张的高声唤了三皇子一句,古婳此举既是为了掩盖简玉轩的声音,让三皇子不再生疑,又是想让简玉轩不要忘了他如今的立场,只能躲躲藏藏之人又如何能够明目张胆的评论他人谈话的内容?即使是只用这样的冷哼来表达心中的不满也是不妥。此刻古婳的心中似乎慌乱异常,脸上也慢慢渗出些冷汗,虽然方才发出声音之人并不是她,但她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让三皇子有些不明所以。
“你有何事?”三皇子不解的回过头来望着古婳,毕竟刚才的古婳为了提醒简玉轩曾刻意高声呼唤三皇子,可古婳与三皇子在同一间屋子,二人之间相隔也不过数米的距离,用这样的方式唤自己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我”刚才那种情况,古婳不得不出声掩盖简玉轩的冷哼,可也不过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行为罢了,古婳也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当古婳被三皇子问及唤他有何事之时,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正在快要露馅的时候,古婳突然撇到窗外昏暗的天空,她灵机一动,笑道“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一下准备用餐,三皇子也快回自己房间去吧。”
古婳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三皇子,但三皇子的神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似乎是相信了古婳所说的,他闻言望向窗外,院中已经昏沉的看不见半点光亮,仰头望向寂静的夜空,才发现繁星皆已纷纷缠绕在半弯的月亮身边,任浮云如何拨弄也无法将其驱散。
“你若想休息便在此休息,过会儿再与我一同去前厅用餐如何?”细看屋外的天空,想必是古婳与三皇子谈的忘了时间,甚至早已错过了用餐的时辰,至于为何没有丫鬟或下人来请三皇子和古婳前去用餐,这其中一定与景雪灵有关,毕竟景雪灵有意撮合古婳与三皇子,自然不可能派人来打扰他们叙旧。三皇子将目光从屋外拉了回来,转而望向古婳,脸上露出和缓的笑容,轻声问道。
“好,三皇子先一步到前厅也无妨,我随后就到。”古婳应了三皇子的邀请,她刻意表露出疲惫的样子,借口要留在房间里休息,实则是为了先将三皇子从这里打发出去,等三皇子走后,自己再去前厅寻三皇子,毕竟此刻最主要的便是让三皇子忘掉简玉轩的存在,不然先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那我便先去前厅等你。”三皇子点了点头,便起身从屋里离开,三皇子走后,古婳立刻收起了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调皮的朝着门外笑了笑,古婳虽不曾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她刻意装出来的那种疲惫不堪的状态就让三皇子看了个明白,三皇子以为古婳想要留下来休息,所以便识趣的先去前厅等着,不在此逗留一刻。
三皇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简玉轩也不再躲避,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了进来,简玉轩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似乎方才三皇子的言论在他心中还占据着最令他厌恶的位置。凭借着三言两语就成功摆平了三皇子,简玉轩本以为会看到心情不错的古婳,却没想到自己刚一进屋就对上了古婳那双如同猛虎一般可怕的眼睛。
“我与三皇子谈话之时你为何要突然发声?你可知道方才差一点你就暴露了?若是你此时被三皇子发现,我们岂不是白白躲藏了这么久?”简玉轩迎着古婳的目光进入屋内,还没来得及坐到桌边,就被古婳劈头盖脸的责问了一番,而简玉轩的动作却轻松得很,他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古婳对面的凳子。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千疮百孔
“可笑。”简玉轩冷冷的笑了一声,如同他听见三皇子的言论时发出的那声冷哼一般,语气极为冰冷,其实方才不止是三皇子,就连古婳都被简玉轩语气中的寒意所伤,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坚硬的冰锥一般,猛地刺入古婳的脑中,而且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实在猝不及防。
“你倒是说说,我方才所说有何可笑之处?”古婳本就为简玉轩方才发声一事气愤不已,如今简玉轩又明目张胆的指责自己可笑,让古婳更加火大,古婳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这个简玉轩不仅只会制造麻烦,然后让自己出面应对,自己好不容易摆平之后,他非但不知恩情,还出言讽刺,实在可气。
“我并非是说你。”简玉轩看着满脸愤怒的古婳,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古婳此刻气呼呼的表情确实有些可笑,但并非是简玉轩口中如此讽刺的意思,而是她的表情有些滑稽,才引得简玉轩差点笑出声来,但简玉轩深知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笑,所以硬是将自己的笑意压了回去。
“那你是说三皇子?”古婳起初还不明白简玉轩的意思,屋内就自己和简玉轩两个人,若简玉轩所嘲讽之人不是自己,难不成还可能是他?但后来古婳又转念一想,其实也并不是只有自己和简玉轩两个人,方才离开的三皇子似乎更有可能成为简玉轩嘲讽的对象。
“他不过还是个不懂得世事险恶的毛头小子,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能够轻易取得天下,”简玉轩望向古婳,脸上也随着话语出口之时露出些对三皇子的不屑,简玉轩先前所说的可笑正是三皇子,至于为何可笑,自然就是三皇子只会自作聪明,将自己看的太重,简玉轩嘲讽一笑,又道“这天下岂是如此易得的?”
“那你可知此次他有几分胜算?”古婳也望向简玉轩,似乎她的这句话并不只是为了三皇子而问,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她不想参与皇族的争权夺势,但心中却有些担心三皇子,他此次这般大张旗鼓的回到都城,难道二皇子真的没有一丝防备?
“此去即使他拼尽浑身解数,胜算也仅有三成。”简玉轩端起水壶往自己的杯中倒满水,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现在他也已经置身事外,不论皇族如何争斗也都再与他无关,简玉轩虽未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但心中却对这种旁观者的身份异常喜爱,毕竟也只有自己不参与其中之时,才能将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当做一场可笑的游戏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