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闻声,将帘子轻轻掀开,这一掀,帘外的火正烧到了帘内,他赶紧将帘子放下,整辆马车几乎都被被大火吞噬了,好在他是王爷,自小习武,自然武功高强,千钧一发之际,他使了功夫破窗而出,将车夫也救了下来,他毫发无伤,而那车夫在拼命想要拦住惊马的时候虽然手臂处被烫伤了,但好歹还留下了条命。
这时七王妃也已经跑过来了,她看着毫发无伤的七王爷和被轻微烫伤的车夫,连连道歉,而七王爷却无心搭理她,只顾着将衣服的边缘撕成一块布条,将车夫的手臂熟练地包扎了起来,见车夫无事了,才抬眼望了望七王妃。
“不必道歉了,”七王爷看了惊慌失措摊坐在原地已经记不得手臂上被烫伤了的车夫一眼,淡淡的对七王妃说道“以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放灯笼了,不然会伤到人的。”说完就扶起车夫朝着原本他们要去的方向走去。
七王妃本以为自己闯了大祸,那个被自己灯笼烧到的人必定会找自己算账,但做错了事又不能不承认,于是她一路跑一路忧心此事,待七王爷什么也没追究,只是沉默离去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事情过后许久,她再回想此事的时候,猛然间发觉那日的七王爷真是心胸宽阔。
七王妃看了看古婳,慢慢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她轻轻笑着,似乎多年前发生的事就如同发生在昨日,甚至如今想起来,往日的事还都历历在目。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缘来灯笼
“如此说来,还真是那灯笼立了大功,引得王爷与王妃相遇。”古婳本就对七王爷和七王妃的事颇有兴趣,如今七王妃又忆起了她与七王爷相识之日发生的事,古婳更是听得入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将王妃二字脱口而出。
古婳说完许久,见七王妃还不言不语,像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古婳轻轻扫了七王妃一眼,却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但不恼也不怒,只是站在原地一声不吭。这时古婳才发觉自己又触到了不该触的两个字,她连忙住嘴,可话已出口,仅是住嘴又有什么用?
“桃桃夭”古婳试着唤了七王妃一声,见七王妃缓缓将头抬起来望着她,虽未回答嘴角却微微扬起,古婳才确定七王妃不高兴果真是因为自己又唤她王妃,见七王妃这副模样,显然并不是生气,古婳止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与王爷后来怎么样了?”
七王妃听到古婳继续追问,先是定了定,后又喜笑颜开的拉着古婳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准备将整个漫长而枯燥的故事讲给古婳听。或许对于她来说,这故事意义深重,但对听故事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枯燥故事而已。
七王妃觉得古婳爱听,所以她才会讲给古婳听,可后面的故事若是古婳不想听了,她也会随时停下来,毕竟那个故事与古婳无关,仅是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自然会有乏味,枯燥的时候,若古婳对后面的故事失去了兴趣,自己也不必再滔滔不绝的讲下去。
“那时,王爷已经被贬了,但他却不甘心整日被囚在府中,于是便常常隐藏身份,四处云游”七王妃看古婳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对着古婳笑了笑后又陷入了回忆中,脑海里闪过从前发生过的一幕幕,开口将自己想到的一句一句说给古婳听。
那时的王爷已经被贬了,可他却喜欢自由的日子,他常常扮成平民,或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带上的信得过的随从外出云游几日。他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却不能施展才华,平白为他的生活添了不少烦恼,他整日无事可做,也只好出门游玩,当做散心了。
虽说七王爷被软禁起来不得随意出入王府,但他好歹也是个王爷,所以并不会真的像看管犯人一般严格,府内外也没有人时时盯着他,说来也算解脱,七王爷被贬后不用再上朝议事,又能偷偷扮平民四处游玩,反倒让他逍遥自在了。
有时,他会带上个随从替他摆平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但他还是偏爱独自闲逛,四处云游,某日认识个酒后知己,在安静的酒馆中吟诗作对,开心了就与酒友不醉不归,忧愁了就在河边独奏长笛,生气了就持剑四处行侠仗义,也算发泄心头之气,想家了就回王府住段时间日日随心随意无牵无挂,时日长了,也就将被贬一事看的不那么重了。
而那时的七王妃还是个纯挚无邪的小孩子,她本与七王爷不会有任何交集,但自从火烧马车那日,她就对那个被烧了马车却不发怒,还轻声嘱咐自己往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放灯笼,以免伤人的七王爷起了兴趣。
她总是回想起那日,七王爷在火中破窗而出,那样好的身手;他缓缓抬头望着自己,那样英俊潇洒的容貌;注视自己许久的一双眼睛,那样炯炯有神如火光般灿烂;即使自己遇险还不忘救下车夫,那样好的人品;马车被素不相识的人烧了个精光还丝毫不露怒气,那样好的脾气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七王妃打听到七王爷常常扮成平民四处游玩,便找到了他暂住的客栈,七王妃总是会将乡间的鲜花采下来,用薄纸包好,将瓜果摘下来,用清澈的水仔细洗好,将鲜花和瓜果一起装入篮子里,送到七王爷暂住的客栈里给七王爷。
“你特地从你住的地方跑到他住的客栈去吗?”听到七王妃说她常常将瓜果和鲜花送到七王爷住的客栈去,古婳有些惊讶的打断了七王妃的话,那时候的七王妃那么小,肯定是租不起更买不起马车的,若是走那么远只为了见七王爷一面,还真是令人佩服。
“那时我随父母住在镇上,我父亲是镇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见古婳有问题要问她,七王妃将还在讲的话停下来,认真听着古婳的问题,对于古婳的突然插话,七王妃并未生气,反倒觉得古婳是喜欢听她讲的这个故事才会如此入迷,她浅笑一声,回答道。
七王妃的父亲是做官的,虽然她父亲那官算不上大却也不算小,因着她父亲为官清廉,多年来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朝廷还在镇上分了他们一套宅子,他们一家就理所当然的在镇上有了落脚之处,七王妃跟随父母住在镇上,要想去找七王爷自然也就近了些。
七王妃虽不算富家千金,过的却也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也正因如此,她从小便与富家千金一般,日日只能学习琴棋书画,自然也有镇上最出名的先生教她念书识字,她的父母想将她变得更优秀,却因为这样,她日日被关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连自由都没有。
也正因为七王妃从小被她的父母娇生惯养,所以才性格如此单纯,但也是因为受够了这种所谓宠爱,所谓要将自己变得更优秀的束缚,七王妃才更加爱冒险,更加想要从被日日关起来的屋子里逃出去。
七王妃总爱做她父母不让她做的事,比如不认真学父母为她安排的东西,将教书的先生气走,从父母亲手把她关进去的屋里逃走,去河边抓鱼,当然还有送鲜花和瓜果给与自己只有几面之缘,除了那俊美的表面之外什么都不了解的七王爷。
王妃只是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喜欢父母的各种安排。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两人相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七王妃第一次找到七王爷住的客栈,将他的房门轻轻敲开的时候,七王爷用一脸惊讶的表情望着七王妃,他也认出了眼前的小女孩就是那日将自己马车烧毁的灯笼的主人。
“自然是打听来的啊,王爷如此有名。”七王妃提着手中的篮子往前推了推,似乎那篮子的重量让她提的有些吃力,她将篮子递到了七王爷的面前,浅笑道。
那时天真可爱的七王妃笑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她的笑容不像如今这般清雅迷人,而是多了几分稚气未脱的纯真,微微上翘的嘴角尽是真诚与单纯,轻轻弯起的双眼更如繁星一般闪耀无暇,但从小时候就能看出,七王妃长大后定是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