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被这个恶心的糟老头子占便宜。
可是前一刻才缩了脖子,后一刻云西就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就像是有一块烙红的铁,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脖子上,她甚至闻到了一股烫猪皮的焦糊味道。
随着那味道,一波锥心裂肺疼痛瞬间向她袭来!
云西啊的一声惨烈尖叫骤然划破长空!
她拼命想躲,可是咽喉却被赵千泽另一只手死死钳住,他捏着她的下巴,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笑容,“别用力,咬断自己的舌头不好了。”
说完,他冷笑一声,两只手一起松开,同时撤后一步,离开云西近前。
那一刹那的疼痛痛彻骨髓,云西身上棉衣也被汗水浸透。
“欠债有欠条,自卖有卖身契,这个烙印,便是你的契约。”赵千泽冷冷笑着。
颈间灼烫的疼痛令云西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紧紧抱着棉衣,额上青筋迸起,蜷缩着身子,张大着嘴巴,喉咙里不断发出破败风扇一般哈哧哈哧的奇怪声响。
她全身都在抽搐颤抖,双膝更是颤抖得厉害,终于一个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眼前唰地一片雪白,整个人身子向前轰然一倾,便直直栽在地上。
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她恍惚间听到赵千泽干哑的声音,冷冷的道:“今日你我的契约,被你传于第三人知晓之时,就是尔等身死之日!”
话音落地,她的脸紧紧挨着冰冷的雪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云西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颠簸。
她皱了眉,想要发出些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痒一片,紧紧巴巴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用力的牵扯眼皮,眼皮也是沉重疲乏,扯了几次,都没能睁开。
“别动,我扶你起来。”
忽然一个熟悉而又温柔的男声传入她耳畔。
紧接着,她的腰身肩膀便被一阵清凉包裹,给了她支撑的力量,扶着她的身体慢慢坐起。
“这会没有热水,你先润润唇。”男子的声音很低,也很轻,拂过她的耳廓,凉凉的有点痒。
云西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说话的人,正是她无比牵念的云南。
他果然凭借一己之力,成功的从杀手的突围之中逃脱。
她蠕动了下唇,立时触到了一片清冷的凉。她小啜一口,缓缓咽下,冒了火一般的喉咙触到甘甜的水,立时舒爽许多。
缓了一口气之后,云西的眼睛终于可以慢慢睁开。
渐渐在她眼前铺展开的是一个狭小而昏暗的空间。
四围都是木板墙,当中只有一扇小小的窗子,还挂着一层厚厚的窗帘。再配上那熟悉的车轮吱扭吱扭的声音,与一下一下震动的幅度。云西便明白了,如今她又坐上了一辆马车。
但是从木板的新旧颜色与车厢的布局就能看出,这是另一辆全新的马车。
看来自从她昏迷过去,应是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云西倚靠在那熟悉的臂膀之中,转过脸,一张白皙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剑眉英挺,凤眸明亮,鼻梁高挺,薄唇粉嫩而柔软,确是她的云南无疑了。
见她盯着自己,云南弯眉盈盈一笑,“放心吧,咱们现在都安全了,殷捕头此时正在外面赶车。”
云西眼中的忧惧颜色才算舒缓了些,“你是怎么摆脱他们···”可是话说到一半,喉咙里的不适感就叫她干咳了两声。
云南又将云西的身体支起了些,抚着她的脊背,勾唇一笑道:“就是成鬼以前,甩掉几个追兵对本公子也是小菜一碟,更何况现在成了没有脚印,没有声息的半人半鬼。若是这样都能叫他们抓了去,那么多年的天才少年,我岂不是白当了?”
纵使身体虚弱得要命,但是看到云南罕见自夸自得的模样,云西还是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对对对,你长得这么帅,你说的都对。”云西笑着伸出手,扶着一旁车厢板直起了身子,后脖颈忽然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就要去摸后脖颈。
“别摸,”云南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着说道:“那里都被人打破了!”
云西登时一愣。
云南说什么?她后脖颈被打破了?
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的后脖颈是被赵千泽烫伤了的啊!
第350章 又被坑了(二更)
“不是烫伤吗?”云西急急问道。
云南听到云西的问题,立时皱了眉,他小心的将云西扶直,将她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她半个后肩。那里简单裹了一层白布。
他伸出手,将白布小心揭开,露出一大片刺目的红。
“伤口不是一小块吗?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赵千泽好像用了什么烙铁,在我后脖子烫了一下。”云西忍着疼,龇牙咧嘴的说着。
“你后脖颈的伤是一片横斜的淤伤,我和殷捕头发现你的时候,都觉得像是被人用棍子抡伤的。”云南检查着云西的伤口回答道。
“你和三雨兄?”云西却一时好奇起来,“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汇合的?”
“我在林中摆脱追兵之后,一直在寻找你们俩。后来听到你一声叫喊,就循声冲了过去。等到发现你时,只穿了一身单衣的殷捕头也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云南有条不紊的解释着,忽然他的声音一顿,仔细的端详了那伤口一阵,忽然说道:“淤伤中间果然有一处烫痕,被淤青隐藏的很好。”
说着,云南伸出手指,轻轻的触摸了一下红色淤痕中央位置,果然摸到了一处小小的凸起。
云西登时疼得嘶了一下,额上立刻滚下豆大的汗珠。
“老贼说这是给我立的契约。”云西咬着后槽牙狠狠说道。
老贼只是教她不要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可是云南根本就不是人,无论怎样,将事情所有经过告诉云南,她都不算破戒。
于是接下来,云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就将赵千泽跟她下契约的所有经过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云西的讲述,云南皱了眉。
他先是将包扎的白布重新包好,又为云西拉好的衣领,小心的托付着她的背,面色冰寒,沉声说道:“先不论他为什么会与你立下这么奇怪的契约,就是你后脖颈这块烫伤,就肯定不简单。”
云西忍着痛,侧眸看着云南,接着分析道:“赵千泽特意在烫痕上又盖上一层淤痕,明显就是不想其他任何人发现,这块烫痕对于他来说,绝对异常重要,且不能轻易示人。”
云西越说情绪越激动,无意中又扯了脖子一下,钻心的疼刺得她两条眉毛瞬间拧在一起。
“混账老不死的赵旺赵千泽!”
云西瞪红了两只眼睛,抬手扶着肩膀,恶狠狠的骂道,“敢对老子下这么黑的手,烫一下不说,事后又给老子补了这么一闷棍,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这印记叫别人看了,肯定会对他不利,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老子就偏要告诉全世界,到时候看谁会比谁惨!”
“你会比较惨。”云南将云西的手从她肩膀上拿下,眸色清澈,平静无澜。
云西的脸登时拉得比驴都长。
却听云南不急不缓的继续道:“虽说赵千泽掩藏这个印记,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保护你。”
云西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眸色清冷的云南,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你认识这个印记不成?”
云南抿了抿唇,似是在思忖,片刻之后,他才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我并不认识,但是白莲教中有很多不同印记,虽然这一个与我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但感觉却是有相同的地方。比如,一般白莲教的莲花纹样都是七瓣莲花,而你的烫痕更像是三瓣莲花,可是花瓣的形状,曲线的走向,却是极为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