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甜甜的弯着,笑着说道:“我家娘亲吏喜欢点心,又怕书吏太忙,来不及吃饭,特意为您做了吃食。”
看着那绣着粉红色梅花的白色食袋,云西喜不胜收,她掏出怀里空了的食袋,交给小六,换来新的食袋,笑意盈盈的道:“回去替我向姐姐问好。”
“咳咳!”前面的殷三雨也停了步子,板着脸,煞有介事的道:“我的那份就不用给了,回头我去找你。”
小六望着殷三雨,挠着头,表情有些尴尬,迟疑的说道:“殷头,往日给你的都是零嘴,这次是专门给云西姐带的午饭,就没···没带您的···”
殷三雨脸色顿时成了一片涨紫的猪肝色,他忽地摘下佩刀,连着刀鞘就朝小六挥来,没好气的道:“平日都不忘你殷头,有了新师傅,就把你家殷头就放一边了啊?!”
“好了,你家殷头逗你玩呢,”云西侧身挡住殷三雨,笑着拍拍小六的肩,解围着说道:“这会你去看看后院那位唐神捕,看看他需要些什么,都给他弄周全些。”
小六郑重的点头,“嗯!云西姐放心吧!”说着又瞥了殷三雨一眼,嘿嘿傻笑了两声,“殷头我先走了!”转身就飞也似的跑了。
殷三雨无奈的看着云西,撇嘴道:“云书吏好手段啊,一不留神,我这最结实的一块墙角都让你挖走了。”
云西耸耸肩,大步向前走着,不以为意的轻笑道:“承让承让。”
殷三雨也抬步跟上,脸上忽然敛了笑,表情十分认真,“对了,云书吏,为何不直接问问唐七星树林里的事?”
云西转头看他,眨眼调皮一笑,“看他那个盛气凌人的揍性,就知道是个死要面子的。虽然刚刚谈好平等合作,但让他先第一个交代情况,他肯定不愿意。”
“他不愿意就由着他了?!”殷三雨黑着脸说道。
云西星眸微眯,笑得越发神秘,“放心,今晚放衙之前,自有方法,叫他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望着她,一时有些怔愣,随即了然,点点头道:“这一点,我服你!”
云西笑了两声,道:“我也是,墙都不扶,就服我自己!走吧!”说完便加快了步伐,上前向云南追去。
“墙都不扶,就服你?”殷三雨挑挑眉,越想越觉有趣,望着云西背影,璀璨一笑,扶着佩刀也跟了上去。
来到后堂门前,早有仆役侯在门前,见到三人依次进了院子,忙上前了迎了两步,急急说道:“见过两位刑房,殷捕头,大人已在堂里等着了,三位赶紧进去吧。”
云南点点头,率先走上台阶,推门而入。云西殷三雨则并列跟在后面。
空旷的屋中只有符生良一个人,他在堂上桌案后,背对着来人,负手而立。
云南率先行了礼,“刑房典吏云修竹,拜见大人。”
云西与殷三雨也依次行了礼。
符生良缓缓回过身,俊秀的脸上似蕴了一层乌云,凝重阴沉,“杨府之事,典吏可曾听闻?”
云南躬身颔首,“捕班已告知一二。”
符生良环视三人,眸光锋锐夺人,“这次的事件已经不仅仅是杨府一家之事,尧光白先是在衙门公然下了战帖;后又在官道上,点名要杀滕县典史。这便是向滕县所有官吏差役宣战!如果真让尧光白得逞,不仅滕县衙门威信扫地,朝廷的颜面也会让咱们丢尽!即刻起,刑房捕班将协力合作,进驻杨府,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杨典史人身安全!”
云西低着头,沉吟着说道:“大人,杨典史这会不再依赖外道高手,转而向衙门求助了?”
符生良明亮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光,道:云书吏说的不错,之前杨典史依赖外道,不肯求助衙门人手,但此刻时移势易,他不得已还是低头了。”
“哼!”殷三雨挺直了身子不屑冷哼了一声,“未料想,他们杨家这张面子端起来的快,放下的是更快呀!”
云西知道,殷三雨最瞧不上杨家。
出了这事,他其实很解气。清晨时,就巴不得借着尧光白的手除了杨洲,此时自然也不会真的肯为杨洲出力气。
符生良眉梢一挑,侧眸看着殷三雨,语气冰寒,“殷捕头,这不是说笑,如果杨典史保不得,你们三位的公差也就做到头了!切记,不要私加个人恩怨!”
此话一出,殷三雨立刻皱起了眉,他手扶佩刀,身子微微后仰,乜斜着眼睛,望着符生良道:“知县大人,此话何意啊?”
云西看了云南一眼,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
符生良极冷的一笑,淡淡道:“意思既是字面所述,殷捕头难道听不懂吗?”
殷三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头哈哈笑了两声,“那就是说,如果杨典史有失,我们身上这套官服就穿不得了呗!”
“殷捕头!”云西压低了声音,小声的提醒着。
“不仅会削了你的官职,还会治你的罪!”符生良面色极淡,袖中双手却已攥成拳,咬牙一字一句狠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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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拉拢打压?
殷三雨无所谓般的耸耸肩,无赖般的笑道:“大人既然下令,属下自然会去替杨大人站岗,只是能力有限——”
“只是能力有限,属下们只能尽力而为,万无一失,的确很难。” 怕殷三雨再说些点火的话,云西赶紧接口说道。
云西与殷三雨的默契,符生良看在眼底,愈发面沉似水,语气更加冷峻,道:“殷捕头!你想的什么,本官很清楚,你这三年里的所作所为,本官更清楚!”
殷三雨气急而笑,抱着双臂,挑眉轻笑着问道:“大人不妨说说,您到底清楚些什么?”
符生良冰冷的眸光上下扫视着殷三雨,“你自己不清楚么?办差不为公,处处以权谋私获利,你身上可有半点衙门差官该有的样子?!你可曾有一日,对得起头上这顶官帽?腰前这柄佩刀?!”
殷三雨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宛若冬河瞬间凝结。
符生良语气更加咄咄逼人,“本官不管你与杨典史有何私仇,衙门威严绝不容践踏!如果让尧光白得逞,不仅是杨府的耻辱,更是整个滕县官府的耻辱!届时,本官势必拿你是问!”
殷三雨的脸登时一片通红,他猛地扯下捕头帽,啪地一下掷在地上,昂首仰视符生良,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强压着怒意,阴狠笑道:“我殷三雨一直对大人尊敬有加,难道就只是怕大人官大一级吗?明人不说暗话,今个儿,殷三雨就把话挑明了,杨洲的命,我保不了就是保不了!”
说完,他一把卸下腰间佩刀,哐啷的一下向前一扔,愤而转身出了房门!
“典吏,快!”云西赶紧捡起地上的帽子佩刀,交给云南,急急使了个眼色。
云南无奈的皱皱眉,接过帽子佩刀,躬身向符生良施了一礼,“大人交代的事,捕班与刑房必能做到,大人放心。”不等符生良回复,转身就跟了出去。
符生良双眼死死盯着大门,桃花般美丽的形状也因愤怒而扭曲变形,死死咬着唇,气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云西相信,要不是因着他极好的修养,顾及她在场,怕是早已愤而掀桌了!
“大人···”云西原地站定,望着符生良,轻轻了唤了一声。
符生良眉梢微动,顿了片刻,脸上的愤怒渐渐冷凝,又顿了一会,才垂下了眼眸,缓缓转身,俯身坐回椅子上,看着云西,惨淡一笑,哑声道:“一个捕头都管不好,生良这个知县,做得真是风光呢,叫姑娘看笑话了。”
云西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红唇微抿,轻笑着摇摇头,细语道:“云西倒不觉得是笑话。”